作者 | 某文傑 編輯 | 範志輝
3月29日，《創造營》第二階段撐腰投票通道關閉，人氣選手利路修在“撐腰榜”上的排名從上一輪第29名升至第19名。在“筍絲”們的熱情之下，利老師的回家之行越發遙遙無期。
這位只想早日回家的選秀打工人，由於在節目裏許多莫名戳中許多人的笑點在 互聯網上引起了廣泛的共情，以至於違揹他的意願瘋狂投票，這份“福氣”讓利路修只能繼續留在節目裏“被迫營業”，也使他成爲本季《創造營》的出圈第一人。
從意外陪跑到出圈第一人
最近頻繁登上熱搜的利路修，堪稱是選秀節目《創造營2021》也是近年選秀節目中的一個“非典型練習生”。
而這個故事的開頭，就是一場意外。
最初，他以兩位外國選手中文老師的身份參與錄製，卻在節目開錄五天前，由於原定選手的缺席， 這位“冷酷英俊”又會說中文的俄羅斯美男子被節目組相中。作爲補位選手參與錄製，就連“利路修”這個名字都是他根據喜歡的動漫人物臨時改的。
與其他在節目中奮力展示自己的練習生不同，利路修在此之前沒有什麼唱跳的經驗，也沒有想要成團在舞臺上發光發熱的夢想。他帶着一輪遊和體驗生活的預期參與錄製，但很快就因訓練生活的辛苦和不能使用手機的乏味而萌生退意。
因爲不想負擔主動退賽的違約金，他消極應戰，自我防爆——在鏡頭前躲閃、假裝中文不好、刻意蓬頭垢面、採訪糊弄了事...總之，窮極糊弄之能事，只求早日出局回家。
本想着在第一輪就被淘汰出局，不料他在鏡頭面前的表現反倒引起了觀衆的共鳴，很多人都認爲想要早點下班的利老師像極了“能摸魚就絕不努力工作的自己”。這樣的“人間真實”打消了近年101式選秀的審美疲勞，也爲節目添加了一抹亮色。
出於各種不同的心理，大批路人爲了不讓利路修下班而瘋狂投票。第一輪投票截止時，利路修從74名躥升到29名，“被迫”晉級，在最近截止的第二輪投票中，排名進一步攀升到了19名，再次擊碎了利老師的回家夢。
利路修微博超話的熱度更是一度壓過其他人氣選手，成爲這季《創造營》出圈第一人。
“男人說不就是要”，另類粉絲的反向打投
目前，利路修的微博超話已經有28萬“筍絲”關注，關注人數超過了這季選秀的任何其他選手。
支持利路修的人自稱“筍絲”，這個名字取自於“奪筍”（多損的諧音）。筍絲們以“缺德”自詡，從一開始就率先佔領了“道德至低點”，從而杜絕了潛在的道德綁架風險，他們號稱爲了“不讓利老師這位打工人下島失去工作”而努力，其行爲展現出“深切而誠懇的愛意”。
不同於以往粉絲面對偶像時的卑微，筍絲們毫不避諱自己將快樂建立在利老師的痛苦之上。利老師越是表達出想要下班回家，筍絲們越是賣力打投，並且總是能對利老師的言行做出一番“文字獄”式的反向解讀。
每當利路修說希望大家不要給他投票，筍絲們說：“男人說不就是要”；當利路修在鏡頭面前比耶的手勢時，筍絲們說：“收到，他想要第二名，這就去投票”，還喊出了“你一票，我一票，利老師努力搞唱跳”的口號。
而當有其他人指責筍絲們推高利路修排名的行爲擠佔了其他藝人的資源時，筍絲們的迴應是“我們連利路修的感受都不在乎，更何況別人的？”。而有意思的是，“我們不在乎利路修的感受”的言論與利路修爲了早點下班，應付節目後期採訪時說的“我上臺不看觀衆”形成了某種反向奔赴，對此有筍絲說“反正地球是圓的，我們反向奔赴也總能遇見”。
由於初期筍絲多由路人組成，利路修應援色的名字選用“路人粉”，筍絲對此的解釋是希望未來會有更多的路人發現他的有趣。這也折射出大多數練習生不同，利路修有着超乎常人的路人緣。
在內娛選秀難出新意的當下，選秀節目已經成爲網民日常話題的一部分，但人們消費選秀節目的方式也在發生變化。很多觀衆並非典型意義上的秀粉，《創4》剛推出時被比作歡樂喜劇人，對於廣大路人來說，觀看選秀就是爲了圖一樂。
不少觀衆對常規的選秀標準和氾濫的追夢敘事感到厭倦，甚至從未認同過這些標準，而以往的選秀很少在節目中爲這些觀衆提供表達的渠道。在節目本身設置的敘事框架外，一部分人通過調侃式的二創，甚至在互聯網上以“黑”的形式表達觀點，而更多的路人只是選擇默默觀看節目，並不過多地參與互動和表達。
而利路修“反選秀”式的參與選秀，在選秀的主流敘事外爲節目提供了喜劇色彩和戲劇衝突，體現出一種劇本也無法寫出的真實與鮮活，使得觀衆們眼前一亮，他的“打工人”人設也引發了很多人的共鳴。
另一方面，給利老師投票讓他留下來這一行動，在選秀節目自身設置的框架內，也爲對選秀標椎感到厭倦的秀粉和以往沉默的路人提供了一個參與互動、施加影響的流量焦點，吸引他們可以通過自願採取的行動影響節目進程，從而在某種意義上表達他們的意見。
不同於其他投入更多時間、金錢和精力的秀粉，“筍絲”們提倡適度爲利老師適度消費，不要影響自己的生活，主張“花小錢，缺大德”。別家粉絲爲愛豆一擲千金，筍絲們則力爭白嫖，相互勸說理性消費，有空就每天登錄投票界面免費投上一票，應援的話買買兩塊錢一天的快遞櫃廣告就好。第一賽段結束後，利路修的粉絲人均應援金額僅爲4.46元，在其他家粉絲動輒十倍以上的人均應援金額中顯得尤爲突出。
由於利路修“不想唱跳只想溜”的人設和筍絲的佛系應援，筍絲們也並不像其他粉絲一樣對愛豆抱有很多一廂情願的期待。
利路修成名後他的社交媒體被扒了個精光，被發現他微博關注了1000個美女，然而筍絲們對此卻十分寬容，有人表示“利老師又不賣偶像的人設，微博關注誰是他的自由，更何況他關注美女只是爲了做代購”，更有人懷疑這是利老師爲了早點下班自己爆的料。
不僅“塌房後無人傷亡”，在對利路修微博進行細緻的考古後，人們更多的看到這個大男孩在日常生活中真實、可愛的一面。正如他在節目中 “就算自己想要早點下班，爲了不拖累別人也要努力練習” 所表現出的那種平凡的善良和真實不做作，也成爲圈粉利器。
在得知自己以29名的成績晉級時，利路修直言成團並不是他的夢想，他的晉級意味着有其他人要離開，他覺得這樣不對，不太公平。但很多人認爲在資本和大公司主導選秀的今天，“其實他是這個不公平的比賽裏難得的公平”。
人氣本身就是偶像選秀中極爲重要的一個因素，尤其是在大多數偶像都無法向觀衆交付足以滿足預期的作品的今天，娛樂和開心是大多數人看選秀節目的主要目的。
而利路修以他更貼近真實的面貌，在帶給大家歡樂之餘還引發了許多情感共鳴，他能在節目中繼續走下去也是合乎情理的。
支持利路修，也是對選秀和資本的反叛
有些人認爲，在這個“皇族當道、資本影響選秀”的時代，路人盤堅實的利路修留在節目裏打破了原有的劇本，代表了某種公正。他們喊着“腳踩資本，飯圈改革”的口號支持利路修，希望他能在節目中繼續走下去。
然而，資本對選秀的具體影響很難一概而論。就選秀節目本身而言，與其說是由劇本事先安排了劇情的走向，更像是根據劇情發展而實時改寫的沉浸式互動戲劇，觀衆的即興發揮也爲劇情發展提供了動力。
對資本和消費的反叛，可能會成爲新的被消費的對象。
筍絲們也意識到，“利老師現在這麼火，鵝肯定不會放過他的話題度”。確實，利路修的出圈爲《創4》吸引了很多路人的目光，提高了節目的熱度和討論度，不過在這個過程中，參與的筍絲們也以較低的投入收穫了快樂，或許這纔是他們最關心的。
當然，利路修本人在後續節目中的表現似乎也不像之前那般消極了。
在第二次公演的小組開場白中，節目組給他安排了“開始營業了”這麼一句耐人尋味的臺詞，他自己也在節目中坦誠地表示“沒有人不喜歡人氣，但因爲人氣我走不了，所以很複雜”。超高的人氣也爲利路修帶來了拍攝時尚大片的機會，他妝發齊全很認真的參與了拍攝，向大家展示了“摸魚打工人”的另一面。
其實，筍絲們也大都認爲利路修或許並不適合成團出道，很多人的心願是“利老師能留到最後，卡12位不出道”。之後，他可以依靠超高的人氣做他想做的事情，當模特、做服裝品牌甚至做代購都行，他也不需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做出太多的改變就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比起反叛，這種打着“缺德”的名義釋放的善意或許更加重要。這種平凡微弱的善意能使“反向奔赴”的筍絲和利路修，在繞地球一圈後相遇。
先聲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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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版 | 安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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