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深情……

       



      不知是不是因爲作家秦牧,於1961年創作的散文《花城》,廣州城就有了“花城”的美名。記得當年我讀《花城》時,“心裏畫就象被一根鵝羽撩拔着似的,有一種癢癢麻麻的感覺。”(摘《花城》)

      廣州的花展,後來也叫做了“園林博覽會”,去年因疫情停辦了。今年的第28屆廣州園林博覽會於2月8日在海心沙亞運公園開幕。園博會是以“灣區花開”爲主題,整體布展面積達到10萬平方米,融合城市記憶、地域文化、人文特色以及園林景觀等元素。

    若我斗膽再去寫園博會的盛況,那真是太不知趣了,因爲秦老早就已經寫盡寫絕,寫得淋漓:

    “花市盤桓,令人撩起一種對自己民族生活的深厚情感。我們和這一切古老而又青春的東西異常水乳交融。就正象北京人逛廠甸、上海人逛城隍廟、蘇州人逛玄妙觀所獲得的那種特別親切的感受一樣。看着繁花錦繡,賞着奼紫嫣紅,想起這種一日之間廣州忽然變成了一座“花城”,幾乎全城的人都出來深夜賞花的情景,真是感到美妙。”

      我與我的高中文科班的班長同學相邀,帶上父母園林博覽會走一走。網上預約不難,刷臉入園也不難,難就難在園內的遊走和拍照的搶位。原本以爲活動即將閉園,遊人應該不會太多,可不知是人人都這麼想,結果人都扎堆了,還是開園到現在天天都是這麼多的人?這也難怪,小蠻腰,二沙島、雙子樓、海心沙……廣州的地標,都市的高樓,珠江畔的美景全都集中於此。大家都是摩肩接踵地禮讓着,也是推推搡搡地道歉着,人們都只能隨着人流緩緩地朝着一個方向,向前推進遊走拍照。要想回頭補張照片拍個視頻,很難;站到景區的C位景點拍照,就更難。

      我們一行六人就這樣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靠不近花壇,就遠距離探個頭看看;擠不到景點的C位,就將就着拍張照完事。我那幽默的老爸打趣地說:“我發現這裏是醜女集中地!”我問他爲啥,他說:“他們還有花美嗎?️拍着拍着就有人竄進了我的鏡頭裏。”哦,原來他是因爲沒有拍不到一張滿意的照片或視頻,有點惱羞成怒了。我媽和同學的媽,倒是樂呵呵,她們可沒空拍照,只能一門心思看看花,再看看路,還得看看我們,生怕我們離她們太遠。我們就這樣走了過一半的路程,就開始兵分三路了:三位老人原地休息,我和同學撒腿狂奔後半截,我家阿姨也獨自轉悠去了。分開了二十分鐘,老爸的一通電話,我們就又匯合了。哎,父母管着孩子,豈能讓自己的孩子撒野?

    我和同學是因父母的企業,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父母也算是相識已久的故人。2018年的冬至,是我們兩家人在廣州的第一次聚會。異地他鄉遇故人,喜出望外憶往事。品嚐着粵菜的清淡,訴說着濃重的湘音。這一晃就過了三個年頭了。這次相聚,仍然有着激動和興奮,依舊有着期盼和驚喜,但見面寒暄之後,兩位媽媽的話語明顯少了許多,即使是交談,好像也不在一個頻道上。你說你的,不,是我說我的。我和同學都知道,是海默症在困擾着她們,旁人是聽不懂的,也覺得她們很正常,但我倆都知道自己的媽想說啥在說啥。“陳記順和”可是廣州城裏有名的老字號潮汕牛肉火鍋店,爽滑細膩勁道十足的牛肉,讓我們迅速恢復了體力,各自新鮮素菜和潮汕溼炒牛肉麪,讓我們大快朵頤。如果說我們這次遊玩園林博覽會是場親子活動,那這豐盛的午餐,就是我們這次活動的高潮部分和高光時刻。同學忙前忙後張羅着老人們喫這喫那,我便忙着拍視頻和照片。一場活動下來,同學說:老人們累了,開心啦!我們開心了,累啦!可我想說:老人原本總是累,出門開心不後悔;我們準備來受累,開心樂成小太妹。



      三年的時間,多麼短暫,可老人們經歷的,也只有身邊的人才知道。三年裏,我們兩家人各自經歷的,不僅僅是艱難曲折不知所措,甚至可以說是驚心動魄生離死別。好再都過去了,好再我們又聚了……

      木心在談到我們這個時代時說:收穫的是科技,失落的是文化;收穫的是物質,失落的是精神;收穫的是慾望,失落的是愛情。我不敢妄加評判,但我是頗有觸動和認同的。朱棣文在哈佛大學生的畢業典禮上說過這樣的話:生命太短暫,所以不能空手走過,你必須對某樣東西傾注深情。“深情”一詞真的很浪漫又感人,在生命的長河裏,深情可以是:愛情的堅貞,聖人的思想,遙遠的夢想,刻骨的熱愛,篤定的追求,朝夕的陪伴……

    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深情所在,深情的生命是極富光彩而又奢侈的。而我的深情,便是就是和喜歡的一切在一起……



   

                    ——21.2.27於虎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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