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刻錄機(137)——數數扁桃,也是開始

數數扁桃,也是開始


我一直明白,自己並不隸屬於睿智一類的人。我曾經酷愛文學,可我的思路卻委實紊亂的一塌糊塗,堅持了多年,也一直找不到自己寫作的方向。

我自認爲自己算個書蟲了,並且我閱讀的也並非是些通俗文學,而是相對來講較爲純粹的純文學,我讀世界名著,我讀文學名人的著作。可是,儘管我熱愛着閱讀,可是我卻似乎難以從中汲取到對自身有營養的東西。我的寫作天馬行空,詩歌,散文,小說,無所不寫,可到頭來,我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沒有抓住。前些天在喜馬拉雅聽慕容朗讀的《木心文集》中記住了一句話,濫情,其實就是無情。而我想,我這般的濫讀,濫寫,其實也可以說是白讀,白寫!

所以,我一直都是這麼渾渾噩噩地混跡於文學的世界裏。

而說起來,我也從未想過自己會有一天愛上文學。

我還記得大學的一個暑假裏,我坐在小舅舅家的客廳裏,舅舅,舅媽針對表妹大學填什麼專業想找我問點意見(畢竟,我是村裏第一個大學生)。表妹那時的兩個方向是“英語專業”和“語言文學”。英語專業是舅舅,舅媽讓表妹選的,而語言文學專業則是表妹自己的選擇。我當時並沒有提什麼實質性的意見,而只是坐在客廳裏看着表妹與舅舅,舅媽爭論。其實,看着他們爭論,我的心裏早已明白,表妹將來必然是要讀“語言文學”專業了。

那時的自己在大學裏懵懵懂懂,根本沒有考慮什麼理想,也不太想什麼自己的將來,只是在大學裏放任自由地生活着。可我,沒想到的是,畢業以後,自己居然會莫名其妙地愛上文學,雖說斷斷續續,但卻一直沒有放下,算是堅持了下來。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註定吧!

關於公衆號的名字,我是“盜用”了表妹先前使用的名字(當然,已徵得她的同意了)。看得出來,表妹現在處於一種忙碌而又幸福的狀態,她把之前的公衆號名字註銷了,現在改用了“小八斤的祕密基地”。她現在正處在爲人母的幸福當中,名字雖然有些俗氣,但是卻飽含着她對孩子的愛。她在文字的世界裏爲他構築一個祕密基地,猶如小王子的“星球”一般。我與她說,我覺得吧,你閱讀是把生活看得更透徹,更簡潔明瞭了,思想也更睿智了,而我閱讀則彷彿是陷入到了一種執念當中去了——寫作的執念。

還說說公衆號吧。微信公衆號自己曾經也改過幾次,可最終都無法令自己滿意。時過境遷,不同時候,心態不一樣,名字似乎就失去了原來的意義,而最重要的是,如一開始所說,我始終都不是一個睿智的人,似乎缺少發現文字之美的天賦。而我問及表妹之前公衆號名字的深意時,她給我轉發了一首詩,是保爾.策蘭的《數數扁桃》,而最爲感動我的是那兩句:“在那裏你才以你自己的名義走路,你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向自己。”

當然,我沒有保爾策蘭那般悲慘的命運,可這句詩卻也有着它的共同之處:是的,只有這裏,我才能以自己的名義走路,我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向自己。我一直認爲,一個人的來處必然是自己的父母,而一個人的歸處便應是我們內心的自我了。那些真正尋找到了自己的人,他們往往較之一般面對世事要更加的超脫,特別是面臨生死時,因爲他們找到了自己的歸處。尋找自我,這也正是自己想重新做這個公衆號的原因,也是初衷。只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名字爲它定名。

我想,數數扁桃,只是開始,但它再也不會結束,因爲,它會與我的生命一體。生命不結束,它也不會結束,而待我生命結束,它便也離開,因此,於我來講,它永遠不會結束。

附:《數數扁桃》

——保爾.策蘭


數數過去的苦和使你難忘的一切,

把我數進去;

當你睜開眼睛而無人看你時,我曾尋覓你的目光,

我曾紡過那祕密的線,

你的思索之露

向罈子滴下去的線,

那些罈子,有一句不能打動任何人的心的箴言護住它們。

在那裏你才以你自己的名義走路,

你邁着堅定的步子走向自己,

在你沉默的鐘樓裏鍾舌自由擺動,

窺伺者就向你撞來,死者也用手臂摟住你,

你們三個就一起在暮色中行走。

讓我感到苦吧。

把我數進扁桃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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