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刻錄機(139)——春日絮語系列

春日絮語(38-40)

38

昨夜外頭下了一整夜的雨,雨聲很大。想起,似乎很久沒有聽過這樣雨聲,滿世界被雨聲覆蓋,這又讓我想起了在武縣農場裏的時光。在那樣大雨的日子裏,你連說話都得要大聲點,否則,你的聲音會被外面的雨聲給淹沒。

當我和妻躺在牀上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這樣的雨夜,城市裏的生活也開始安靜下來了。兩個人躺在牀上安靜地聽着窗外滴滴答答的雨聲還有大雨敲打窗戶的聲音,妻將一隻退搭在我的身上,一邊幽幽地說到,其實我很喜歡聽這樣雨聲的,這樣的雨夜聽着這樣的聲音心裏總有一種讓人很舒服的感覺。

唔…有些瞌睡的我應和道,對於根本不愛文學的妻來說,我已極少與她說那些有些多愁善感的感悟了。

接着,妻子又說道,但是我不喜歡下雨天,到處都是溼乎乎,黏糊糊的,你看到沒?電梯邊的瓷磚上都佈滿了水珠,好像整個屋都在出汗,看着都有些瘮人…接着,妻又說起房子的朝向,光線,等等。說着,說着,妻又重複唸叨着,以後努力掙錢,我要把這房子換掉。

三月天,天氣潮溼,是這樣,過幾天就好了,睡吧,有些累了。

妻很快安靜了下來,很快,妻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反而很是勞累的我卻又睡不着了。我聽着這雨聲,思緒一下子又飄得有些遠了…


39

清晨上班途中依舊是一路的雨水。由於連着幾日的雨水,今天的溫度有些低,我又重新穿上了那件羽絨服。依舊是如此,羽絨服包裹了我身體的暖,而耳機則包裹了我精神的暖。

喜馬拉雅上書傑朗讀的《生命之書》已經聽完了,因爲它每篇的內容實在太短,儘管有幾百集,可每集畢竟只有一到兩分鐘,所以聽起來是極快的。這幾日又開始聽慕容了,這兩日聽進去了是她朗讀的歐亨利的兩部短篇小說,一篇爲《愛的犧牲》,另外一篇爲《最後一片常春藤葉》。其實,要我來講,我覺得兩篇小說都是講愛的犧牲。另外從這兩篇小說中我似乎感覺到歐亨利很喜歡用堅持藝術理想的窮苦人來作爲故事人物原型。毛姆在《人性的枷鎖》中就說過,藝術與生活兩者是水火不相容的。因此,在這個世界上很多在堅持自己的藝術夢卻還未能成功的人,他們的生活往往是很艱辛,悲苦的。

《愛的犧牲》講的兩位堅持音樂夢想的相愛的人爲了生活,也爲了能讓對方堅持自己的夢想,於是各自都隱瞞着對方,做着生活最底層的工作。他們各自都放棄了自己堅持着的夢想而爲了彼此,這便是愛的犧牲。看着令人淚目。而《最後一片常春藤葉》也寫的是一位女畫家,她與丈夫都是藝術家,但是也是過着非常艱苦的生活,但是女畫家卻不幸得了肺炎。女畫家堅持認爲自己要死了,並且認爲窗外常青春葉落盡最後一片樹葉之後她也將死去。最後,女畫家的丈夫央求樓下另外一位也是畫家的老人幫忙偷偷在窗戶對面的牆上畫一片常春藤葉。最終,女畫家看到那片常春藤葉堅持下來活下去了,而樓下的老畫家卻因爲寒夜裏在牆上畫畫而感染肺炎而很快去世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犧牲呢?

歐亨利筆下的人是那麼的善良,故事是那麼感人肺腑,聽得讓人感動其中。


40

同事換車了,今天晚上請我們幾個喫飯。在飯桌上,大家都在各自談着自己的規劃,談着如何掙錢的方法。他們對身邊的時事,對這個城市的計劃,對不同行業的看法,對工作的想法都講得頭頭是道,唯獨我,對這些感知似乎有些緩慢。呵,我想我始終都不是那麼接地氣的一個人。

喫過飯,閒着無聊,又決定從醫學院走回去,大概也就四五十分鐘的樣子。

普瑞大道又在翻修了,把兩旁的花卉挖掉,拓寬道路。雖說政府這樣規劃並無問題,只是,走在路上看着原先公路兩旁的花壇上的花花樹樹被挖土機一顆顆推到,心裏不免一陣惋惜,看來,以後普瑞路上再也難以看到春天各種鮮花盛開的景象了。

走到普瑞酒店那段路時,看到對面一家人家老了人。在路邊強行搭起的帳篷裏放着管樂隊演奏的音樂,然後有一個五音不全的中年女人在唱着歌。這與家鄉的習俗差不多,誰家中有人老了,親人以及附近的人都要來熱鬧一下,以表達對逝去的人尊敬與思念。

只是,門前路兩旁的挖土機以及渣土車依舊在燈光下轟隆隆的忙碌個不停,轟隆隆的機器聲與這懷念老人的聲音混合在了一起,讓人感覺有些彆扭。這就是城市節奏。我想,要是家裏的鄉下,大夥肯定要停下手中的活兒,圍着老了人那家去看熱鬧了。

我想起了這段時間看的劉亮程的《一個人的村莊》。或許,大抵總是如此吧,城市快,農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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