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0:關於網絡安全問題,如果避免不了,至少先意識到

在大數據時代,網絡安全的確能夠對政治安全產生深刻影響,這一點通過在微觀層面分析臉書用戶數據泄露醜聞不難看出。因此,需高度警惕網絡安全風險。

第一,要高度警惕陷入“信息繭房”。

互聯網時代,每一個網民的生活軌跡、興趣、偏好都被網絡所記錄,小到你瀏覽或購買某種商品後,很快發現無論自己打開什麼網頁都可以看到相似商品的推送廣告;大到你就某一話題發表評論後,發現網上到處都是與自己觀點相同的人。

這個時候一定要非常清醒,不是你強大到了可以影響互聯網的風向,而是大數據讓你掉進了“信息繭房”。

這個概念由美國學者桑斯坦在2006年出版的著作中提出,用於描述公衆對信息的需求並非完整全面,而是傾向於接觸符合個人興趣、使自我感到愉悅的信息。

當人們的信息領域習慣性地受制於個人興趣,慢慢會導致信息選擇範圍日益狹窄,人們只會看到與其態度一致的內容,聽到與其信念一致的聲音,接觸與其立場一致的人,像蠶繭一樣禁錮在“信息繭房”中。

從劍橋分析醜聞可以看出,很多互聯網公司在網絡上發佈的信息都是經過精心篩選、基於網民偏好精準推送的,長此以往會導致網民看到的信息可能只是他想看到的,網民接受這樣的推送越多,離真實世界的距離就越遠,對問題的感知、事件的判斷可能會失真。

要改變這種狀況就要遠離指向性非常明顯的推送信息,儘可能從多元渠道獲取信息資源。

第二,要清醒認識網絡對極端思想、負面信息的放大效應。

瑪麗·米克爾在《2019年互聯網趨勢》報告中提出,網民們總是更喜歡負面新聞,研究者的“參與者的新聞選擇偏見”實驗也證明,無論參與者說什麼,他們都表現岀對負面新聞內容的偏好,“互聯網上存在問題的內容,有可能會被過濾掉的較少,有可能被放大的較多。”

以美國國會議員的政治立場變遷爲例,1994年以來,也就是互聯網快速發展的25年,美國兩黨議員的政治價值正明顯走向極化。

調查以穩健自由派、溫和中間派、穩健保守派劃分兩黨的政治價值觀,圖1中左側圖形爲民主黨,右側圖形爲共和黨,中間圖形是橫跨兩黨的持溫和觀點的人。

從圖1中可以明顯看出,1994年兩黨持溫和中間立場的人非常多,所以兩黨有較大的共識空間。

到2004年兩黨持溫和中間立場的人均開始減少,但兩黨共識空間依然充裕,美國的政治生態依然健康。

到了2017年,兩黨持溫和觀點的人則出現銳減,民主黨的穩健自由主義者和共和黨的穩健保守主義者均大幅增加,兩黨明顯正走向極化,兩黨共識區的頂端幾近塌落,因此,在大數據時代,互聯網傳播對政治觀點極化的影響不可小覷。

第三,要牢記天下沒有免費午餐。

互聯網公司絕不是提供各種免費服務的慈善機構,我們在網上註冊的全部個人數據,其實就是我們的付費,這是互聯網時代新的付費形式。

所以,如果你不知道自己的信息被誰賣了,那就該問問自己,是否下載了太多免費應用軟件,這些軟件都會獲取你的在線信息;以及是否在一次次點贊、幫助投票、幫助砍價的過程中,允許第三方使用你的公開信息。

要記住,所有互聯網公司都是網民數據的收割機,這已經寫進互聯網公司的DNA,因爲我們的數據就是他們實現商業模式的基礎。

第四,要慎用大數據預測,這是一把雙刃劍。

大數據預測能給人類帶來很多顯見的好處,例如通過大數據預測可以發現世界性流感的傳播方向,也可以預測一個人未來某時刻的地點位置,但是與此同時,也意味着人類進入了失去隱私的時代,就像生活在魚缸裏的金魚。

英國劍橋大學的研究顯示,他們通過網絡數據可以預測一個人的性取向,判斷一個人的父母是否曾經離婚。

美國東北大學跟蹤研究了10萬名歐洲手機用戶,分析了1600萬條通話記錄和位置信息,他們得出的結論是,預測一個人在未來某時刻的地點位置,準確率可以達到93.6%。

爲此《大數據時代》的作者維克托·邁爾一舍恩伯格說,“我的擔憂不是因爲,我們進入了一個被監視的社會,而是我們進入了一個人類行爲被如此精確預測的社會,並且我們將要因此而懲罰人類,我們降低了人類自由的意志,以及人類的個人特徵,而這些遠比被監視更加危險。

總之,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對一個國家很多領域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沒有網絡安全就沒有國家安全,就沒有經濟社會穩定運行,廣大人民羣衆利益也難以得到保障。在大數據時代,一定要高度重視網絡安全,積極採取有效措施防止網絡滲透,進而確保政治安全和社會穩定。


(節選自《網絡安全影響政治安全的微觀分析——以“劍橋分析”事件爲例》,來源:國家保密局網站,原載於《保密科學技術》雜誌2020年4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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