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國維在其《人間詞話》中說:東坡之曠在神,白石之曠在貌。白石如王衍口不言阿堵物,而暗中爲營三窟之計,此其所以可鄙也。
此中“白石”指姜夔。(姜夔自號“白石道人” 。
讀這一段文字,心中頗爲不快。從字裏行間可以看出,王國維對東坡評價之高,對姜夔就有嫌棄甚至“鄙視”。其實,在《人間詞話》中,有多處提到人品才華備受推崇的姜白石,王老先生總是語帶譏諷,不知何故?
淮左名都,竹西佳處,解鞍少駐初程。過春風十里,盡薺麥青青。自胡馬窺江去後,廢池喬木,猶厭言兵。漸黃昏,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賞,算而今重到須驚。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二十四橋仍在,波心蕩,冷月無聲。念橋邊紅藥,年年知爲誰生?
且看姜夔的這首詞,一直爲人稱道,無論手法上,還是內容上,都十分用心。詞中借景抒情、移情入景、使用典故。看似不經意,實則精雕細琢,抒發的是一種深沉的悲涼之情,千巖老人(宋朝詩人蕭德藻 )以爲有“黍離之悲”。
既然世人對姜夔的詩詞如此認同,爲何獨王國維看不起他呢?
據說,是因爲姜夔終身未仕,一個沒有混得一官半職的人,卻成爲“職業文學者”,將文學作爲營生工具,就算你格調再高,在王國維的眼中,是對文學的極大褻瀆,是最爲可鄙的。
偏見啊偏見! 看來,一個國學大師的見解也不過如此,這也許是時代的侷限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