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蜱的故事(上)

我的右腿,靠近腳踝的地方,有個菸頭大小的疤痕,已經陪伴了我差不多一個甲子,一到春夏換季的時候,就會發作,癢得出奇。

這麼說,是不是在自暴隱私?那倒不至於。畢竟,不是不可示人的部位。所以,有人聽完我講的,關於土蜱的故事,往往就會要求看一下疤痕,以證明沙雅達人所言非虛!對於這種要求,沙雅達人一定欣然答應,挽起褲腳,亮出那個土蜱蟲給我留下的疤痕……

把土蜱蟲對我的傷害,當作故事說岀來,肯定是樁好事!因爲,說不定朋友圈裏的哪位驢友,有一天去野外探險就會碰上。當然,真心希望別遇上這種吸血鬼一樣的土蜱。

把土蜱蟲說成吸血鬼,那是沙雅達人的一己之見,但卻並不過份!記得第一次看到土蜱蟲,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天,一個附近公社的牧羊人,正趕着羊羣在我們剛剛收割完麥子的土地上放牧。而沙雅達人,又恰巧和同事們一起,彎着腰在拾麥穗。那會兒,農場對於公社的羊羣「入侵」,那是完全容忍的。「搞好場羣關係,增進民族團結!」就是當年的政治口號。

羊羣的到來,使得我們的拾麥穗行動,變得十分滑稽,與羊爭穗的場景時有發生,場面十分搞笑。當然,沒有人會和羊較真,即使貌似爭奪,也是逗羊玩而已!

就是在那樣的場景下,沙雅達人忽然發現一隻公羊的蛋蛋部位,滿是一粒粒紫葡萄似的小顆粒,殷紅殷紅的。嚴格來說,公羊的蛋蛋部位,應該叫陰囊!那上面,怎麼可能出現如此的顆粒?對此,自然是令人百思不得騎姐。

當然,不恥下問的沙雅達人,立馬就去問牧羊人。「那是什麼?」那個維吾爾牧羊人一聽,居然咯咯大笑,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那是土蜱蟲,土蜱子!亞瑪裏克(魔鬼)……」維吾爾牧羊人揮舞起雙手,企圖用肢體語言向我表達。牧羊人的這番努力,顯然沒能把他想告訴我的東西釋放出來。語言上的障礙,限制了我們間的正常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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