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命,乐活

老编辑几次相邀踏青拍照,我都婉拒。

“你比zong书记还忙啊。”他揶揄着紧跟着一可爱鬼脸发来。

看到这条消息时我刚从超市买全女儿上学用品气喘吁吁爬上楼。只好苦笑一下,马上闪进厨房。

做饭,吃饭,洗刷,终于可以坐下来了。

没人能真正与别人感同身受。这话不假。


老编辑年前相邀去参加一个文学创作讲座,晚上场,他说去省城正好从单位捎上我,一伙文学爱好者相伴前往,挺好挺雅的事。

我正在教室上课。没空!

说起来也怪自己固执。工作快三十年了,也算单位老人了,该退居次位,教个小科,无考试压力且课少体力轻。可我就是不甘心,就是喜欢在我的语文课上激情高涨,与俺那群娃娃相亲相杀。

再多烦恼,一走上讲台,我就忘了。学生给我快乐,我给予孩子真心爱心。职业给我的不仅有养家的碎银,更有快乐和幸福。我珍惜,也从未敢懈怠这工作。

教书,良心活。


清明假日,一条微信又至:

“花红柳绿,一同赏景,聊聊写作。”这退休在家的老编辑又来信儿了。

“还是没空。”我挺难为情。

收拾完杯盘狼藉,坐下来细说我又负约的缘由。

“年前老父脑梗复发,瘫了。跑娘家占去空暇。”

我脑中浮现元月三日那天父亲病倒的情形。三个月过去了,尽管我们精心伺候,因父亲身体弱年纪又大,恢复自理的希望几乎没了。

母亲绝望了。操心劳苦一辈子的母亲以为父亲这次也会挣脱病魔化险为夷。坚强的母亲躲在西厢房诉说心中的恐惧与委屈。

“我就这命。”母亲有些哽咽,“自打进这个家,就伺候老的小的。你奶奶躺了十五年,端屎端尿打发走了。你弟几次犯病是我陪护看病,老了老了,我都这把年纪了,又伺候他,我欠这家人的。”她眼圈红了。

“别想了,想多就流泪,你眼又疼了,眼不行了可无法再动手术了。”我这话吓住了她。瞎眼姥娘临死前糊涂满屋爬的那些天母亲守在她身边。

“我能想开,也不是怕受累。有你弟呢,我就觉着你爹这么活着受罪。喂饭,喝水那个呛啊,我看着难受……他一辈子哪受过这罪。”

母亲宠了父亲一辈子。父亲身子弱,父亲挑食,父亲好脸面……所有受大累的活,难吃的饭,求人的难,母亲全揽了。

“人活一世,吃苦享福都有定数。爹大半辈子没受难为,老了得这病受罪无人能代。他不能一辈子尽是顺啊。”我劝娘,“人各有命。说有人命好那是有别人替着挡着那些不好。人老了,得病正常。我们尽力就行了。”

我知道我往家跑得再勤,也不是母亲。她天天守着父亲。她精心伺候着也真正心疼着父亲。

我跑回家,一个最大的目地就是陪父母说笑。用姐的话讲,我是送物送药送安慰。

“我还能好吗?”这句话父亲问了十几个人十几次,最近他不问了。他说话也少了,我逗他,只点头或摇头。

眼见父亲一步步走向生命衰微,我只想多陪陪他,陪陪强颜欢笑的母亲。


上高中的孩子放假周,是我的劳动节。

拼命地洗刷,怕耽误上学带走。孩子回来了,也尽力用心做饭。打鸡血样地干干干,左腿伤残又加剧。

摄影团的活动已拒绝多次。我没有时间,没有心情也没有身体去采风。

“嗯,真不知你这么忙累。还好,你只说是充实……”老编辑理解了。

“我认命,乐活。把好的坏的全当作人生体验。五味杂陈,挺好的。”

我发出了信息,再加上一个开心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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