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袋麥芽糖的甜

        我們又入戶了,到社區,這次是因爲創文工作,我市正在創建國家級文明城市,下班後我們被安排入戶走訪,入戶地點就在我們“網格化”區域。“網格化”是城市創衛工作中的一項非常有用的舉措,在本城市的機關、事業單位掛一個社區,就是“網格化”,這是一種格子式的組團式工作,責任單位對負責網格化社區要做的事可多了,定期不定期組織人員對責任區域進行清掃,清理垃圾、清除小廣告,門前垃圾要管,鄰里和睦要管,衛生城市創建要一家一戶去告知,文明城市創建要一戶一戶去走訪,不漏一戶。這其中,我感受最深的就是“入戶”,那是需要經驗的,如何敲開“門”是一個技巧,有時候明明有人在家,室內電視裏的聲音清晰傳來,主人家卻不應門。入戶的次數多了,經驗也就出來了。走訪時間就會在下班後,6:30左右,這個時間段大多人家會在家,社區的工作人員就會領着我們一個小區一個小區去入戶,一個樓層一個樓層去敲門。入戶需要“大嗓門”,還需要體力。我們所在社區的李雪梅書記,就是個大嗓門,“我們是關樓社區的,請問有人在家嗎?”那嗓門一出口,一個單元都能聽得見。走路還帶風,社區的工作人員形容她走路的步伐:“六親不認”的步伐,活脫脫的一個女漢子。入戶過程中,所遇各不相同,感慨而分享之。

      今年的創文和三年以前相比,感受也大有不同。我們的網格化社區關樓社區大部分是老舊小區,住戶也相對比較多元,老年人居多,三年前第一次入戶時本就狹窄的院場堆滿了雜物,幾乎就沒有下腳的地方,有些小區的樓道被各種雜物堆滿。如今,經過環境改造後的小區與之前相比干淨了許多,有些小區甚至還種植了花草,給院落增添了生機。

      上週五晚,我們到了一戶老人的家裏,準確的說,是我們到了一戶居住在三樓的老夫婦的家裏。我們是去拜訪他們的,但在敲開門進入室內前我們和他們還是陌生人。聽到敲門聲,給我們開門的大媽熱情地把我們迎了進去,讓座,倒水,我們說明來意,“大媽,大爹,打擾你們了,您看,我們是創文工作組的,關樓社區是我們網格化社區,我們是第二人民醫院的,今天來入戶是想給您二老宣傳下文明城市創建需要你們知曉和掌握的內容。第一,要知道我們市正在創建全國文明城市,第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內容要掌握,第三給你們送文明城市創建的倡議書和你們需要簽署的承諾書......”我一口氣說完後,大爹回到:“不打擾,你說的我們都記下了。”遂即,又拿起茶几上的麥芽糖,遞給我們。“來來來,喫一個,你們辛苦了,你們來我們很高興。”先是從袋子裏抓了一個給我,又抓了一個給我同事,推辭間,老人堅定地說,“拿着,以你爲主,分給一起的夥伴們,一人一個應該夠了,”說話間,把一整袋糖塞到我手裏,不容得我拒絕。那瞬間,暖透了我全身,我不再拒絕。好的,大爹,我收下了。於是我笑,他笑,我們都開懷地笑了起來。“大爹,我們以後還會再來的,根據創文工作的進度,還會再來看望你們。”

      “好啊,好啊,歡迎你們來。”喜歡這樣的對話,輕鬆,愉快,人與人,不疏離。那一刻,我想起了作家丁立梅的“風會記得一朵花的香”。我知道,下次再來入戶的不一定是我。又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一個年輕人從屋裏出來,我們說明來意後很愉快地就開始簽字,見我拿起手機拍攝,他微笑着說:“先讓我打整一下。”幽默地對着窗戶的玻璃整理下自己的頭髮。在另一個小區的一個單元樓裏,我遇到了一對“老熟人”,在三年前的創文入戶宣傳中,我也是恰好敲了他們的門。今年78歲的大爹、76歲的大媽,我們到他們家裏時,兩位老人正在喫飯,餐廳旁邊放了一張四方小桌,桌上有2個小碟,一個小碗,裏面盛了菜;一小個碟子裏面是鹹菜,廚房不大,但收拾得乾淨,整潔。在得知我們的來意後,大爹突然開口道:“你們是第二醫院的?我記得以前你們來過。”“是啊,大爹。”我依稀記得三年前創文入戶時我到了大爹家裏,當時也是老兩個在家。大爹和我聊了起 來,告訴我醫院有他的幾位老朋友,並麻利地一一說出他們的名字,都是醫院的老醫師,大家身體都還健康,能在此聽到這些熟悉的名字,心底甚是歡喜。

      那晚,除個別“有事”把我們當“拒之門外”的,冷到拒絕和我們多說一句話,有戒備心強到深怕我們讓她簽字會帶來無盡麻煩的,一個字一個字認真讀需要簽署的“送達書”。有把門開個“半縫”把頭探出來身子還留在裏面的。其餘大部分的羣衆對我們的態度都很好。我以爲,要完成規定的任務數估計還需要幾個晚上,但是令我意外的是,到晚上9:00,我們小組總共入了24戶人家,超額完成了規定的任務數。

        人的一生會遇到許多的人,也會經歷許多的事,或許,我們與那位給我們糖的大爹的交往,也許只會止於此,和無數次在路邊隨便相遇到的一段尋常。但那一袋麥芽糖的甜,是不可忽略的風景,甜在心間,縈繞在脣齒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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