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奇緣/我是一棵樹

      最近事情多,脾氣急躁的我嘴上長了個大水泡,硬硬的,觸摸有痛感,喫飯很不方便,希望趕快好起來……

    老公悄無聲息的拿來三黃片和水說:不吃藥估計十天半月也好不了。他知道我不吃藥,更害怕打針。每次有病不是堅持到確實辦法才吃藥,或者上醫院。每每如此,他免不得嘮叨我。五十好幾的人了,吃藥怕苦,打針怕疼,真不知道你咋生的兒子,吃藥比生孩子好可怕吧。我這人金貴,我也沒辦法呀。

      生孩子不是沒辦法了,那個女人願意要拿點經驗……

        這句話重複了二三十年,我和丈夫在一起二三十年了。我從小體弱,一直是瘦瘦高高,弱不禁風的樣子。前年疫情,總算長了八九斤。我說胖了,他說女人家胖呼呼纔好看。

      老公出生在農村,父親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老公姊妹七個,老大是姐姐,老二是哥哥,下邊三個姐姐一個弟弟,他自己排行老六。老公也是七個孩子中唯一上過大學的人。那個時候,只要能考上學,都叫大學生。他是他們村裏,也是整個學校應屆生中考上大學的七個同學中的一個。所以,在姊妹中間,有啥事都會先給他打電話或者過來問問他。誰家有啥事了,兄弟姐妹們都會全力以赴。

我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幹部家庭,姊妹三個,一個姐一個弟。原來不理解大家庭,幾十年以後,挺羨慕這樣的家庭。有一次婆婆和我聊天,我說你們爲啥生很多孩子?

      婆婆說,你們在的女人有福氣。我們那時候有啥辦法,懷孕了就的生。或者生了送給別人家。生下你四姐,有人家要,你哥哥和姐姐硬是不讓人家領走。我和老公同歲,那個時候國家已經實行計劃生育,爲啥你還要生第六臺。婆婆笑呵呵說,沒有他誰給你當老公。




    懷上老公的時候,其實也不想要了。那時候已經開始計劃生育。公公是老百姓,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就得去大隊開證明,去醫院做手術不用自己花錢,那時候婆婆不過三十四五歲。公公覺得開證明太不好意義,就退三差五不想去。期間,婆婆去擔水,不小心摔了一跤。夜裏,婆婆做夢自己的甘水盆裏有隻黃白花花的蛇,別人說是有貴人來,老公就這樣被保下性命。婆婆的父親是做生意,家境算很不錯。他家做生意就是租的房裏就是我公公家的房子,1937年日本侵略中國,爲避戰亂,十三歲的婆婆就嫁給17歲的公公。在說這些的時候,婆婆很是羨慕我,說現代的女子可以自己選擇對象。他們那時候完全憑媒人靠父母,成家和賭博一樣。好在,公公是個勤勞的人。婆婆有時候也做個小生意,孩子們大了,日子也逐漸好起來。現在婆婆已經九十歲,耳不聾,眼不花,腦子還很靈光。婆婆很有智慧,和我們三個兒媳婦的關係都很好在三個兒子家輪番養老。因爲婆婆是個明白人,老公這人也不錯,人也特別努力。老公師範畢業當中學英語老師,後來又調去檢察院工作,從普通偵察員做到領導崗位。一個兒子大學畢業讀研究生,已成家,現在和同行一起來辦了律師事務所……

      有時候,我一直在想,其實生活已經很眷顧我了,很好的婆婆,素雅努力的老公,努力正乾的兒子,作爲一個女人的一生,當然,我自己也是很勤苦努力的女子,我的人生無疑是幸福的人生。錢多多花,錢少少花,一家人和和睦睦,快快樂樂纔是人世間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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