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婕:擁有一扇屬於自己的門


心酸縱有千百種,沉默不語最難過。

我躺在牀上,看着空蕩蕩的門框和那束透過來的光亮。我沒有再次選擇爭吵,可能對我來說,沉默是最好的安慰,那一夜彷彿只有我一人……

我有一扇破舊的木門,每當我小心翼翼將它關上時,卻總會收到它巨大而響亮的回報。父母總說,小孩子能用什麼隱私。我羨慕哥哥,他的門永遠都屬於他,他說我要快些長大。才能擁有自己的門。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微微一笑,那時的我讀不懂他眼中的情緒。那時很小,門也就成了擺設。

初中之後,我的生活變得凌亂,作息的不規律和脾氣的多變,使我變得敏感。我討厭這樣的變化,以前的我不會在意的細節,現在全都成了我的困擾。門外總會有一雙眼睛,透過那永遠關不緊的門縫向裏面張望,我只能選擇沉默,只能握起手中的筆,用力寫下每一個字。

面對父母的質問,我並沒有回答,我選擇了沉默。面對我的沉默,父母顯得更加暴躁,開始對我忍無可忍,最終對那扇門下了狠手。我愣了,但我並沒有阻止,因爲我的阻止只會令他們更加狂躁。我低下頭,這有淚水打溼地面。我沒有選擇爭吵,也沒有選擇爭辯,而是選擇沉默。因爲除了沉默,我沒有其他辦法。

我很快就收斂了我的情緒,緩慢的向門外移去。坐在門外的木墩上,擡頭看着滿天的烏雲。忽然笑出了聲,笑着笑着,臉頰溼了,怎麼擦也擦不幹。

我回到屋裏,看着空蕩蕩的門框,一下子溼了眼眶,我極力控制,沒有語言的安慰。周圍安靜得不像話,我吸了吸鼻子,徑直走向桌子,沒有完成的事情還要繼續。我只願全身投入於事情中,只希望快些忘卻這件事。

 人有時候會突然變得脆弱,突然地不哭泣,突然地就不快樂,突然的被回憶的裏某個細節揪住,突然陷入深深的沉默。有時寧願被誤解也不想去解釋,因爲我知道解釋代表徒勞。

漸漸地,我明白了,哥哥的話,我要快些長大,才能獨立地擁有一扇自己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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