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難平 | 那時青春年少,終是一場錯付

有些事

有些人

本來以爲都忘記了

已成陌路的人

爲何還要突然說對不起

諾言和食言界線分明的夜晚

曾經的等待也只是一段落莫的蒼白

面對現實,或許過於逃避

但我還是喜歡無言的結局,

不需要任何解釋,也無需任何的歉意

像流雲和湖水

只是

偶然投進彼此的波心

行色匆匆

流雲般的腳步裏,不用說對不起

誰也不用對誰說對不起

如果說承諾是沒有把握

那麼

食言卻讓自己獲得了自由!

      ————    2007年6月29日 14時35分39秒


      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在這裏寫點什麼,因爲我覺得過了今天我可能就忘了。

      畢業的時候你站在校門口鄭重的跟我說,我喜歡你,然後讓我一定要來學校填志願。

      我們本就不同,你是班長,是父母呵護老師看中,門門優秀的別人家的孩子,而我,是沒有人護佑可有可無的人,努力對抗才勉強上個高中,提心掉膽的過了一個暑假,直到開學的最後一天,父母纔不情願的讓我獨自來報名,這都是你不知道的事。

      天生沒有光環,再怎麼努力成績也是中等,坐在最後一排,有一次,看到坐在前排的你跟一個小個子同學起了爭執,你這麼高他個子那麼矮,激發了我先天裏的正義,我和同桌一人寫了一個罵你凌強欺弱的紙條偷偷塞進了你的文具盒,好像寫得是篇文言文吧,開頭是“吾乃八班一無名小卒也……”,然後我坐在最後一排看着你拿着紙條撓着後腦勺大聲質問是誰寫的,我們在後面低着頭喫喫的笑,不過最後還是被你發現了,這算是初次對彼此有印象吧。

      你的門牙斷了一顆,每次笑的時候都捂着嘴,後來熟了,我便拿你的牙齒打趣,我當着大家的面問你是不是小時候偷別人家黃瓜摔下來摔斷的,大家都鬨堂大笑,你是性格很好的孩子,紅着臉笑笑也不計較。你勤奮又努力,題目不會了也可以隨便找你,真是大家的好班長。

        高二分班了,我又做了一個死,就我那成績怎麼能上理科呢,我記得我父親當時在分科表上工工整整的寫着一個文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可是怪就怪他送我走的時候順口說了一句,女孩子學文科好,到時候不讀書了說幾句話都是稱稱展展的,別人上學都是要好好考個大學的,我到好,是去學說話的,擰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然後又默默地忍了回去,回到學校,我便拿着我的透明膠帶把我父親寫得工工整整的文字改成了理。

      從小缺失了太多,你們人生中的這些大事應該都沒有這麼隨便吧。這一改我便認識了不一樣的人,過上了一種截然不同的人生,性格使然,我就這樣親手改寫了自己的命運。

      高二我們又在一個班,還是挺開心的,和老同學分到一個班,而且成績也不錯,到時候又可以問作業了,僅此而已。

      高中的事情我都忘了,我們沒什麼交集,你一如既往的優秀,我還是一如既往的平凡的呆在自己的世界裏,我記得有一次過年後來學校,你跟我說我長胖了,這句家常話讓我覺得很意外,自認爲和你的關係還是比較疏遠的。

    有一次你給了我三張信紙,你跟我說,請我寫一些你的優點和缺點,主要寫缺點最好寫一些改進方法,我覺得是莫大的負擔,勉強寫了一頁紙給你看,後來也沒有音訊,也不知道你要幹嘛。

      編座位的時候從沒有跟你做過同桌,你每次都跟嬌妹坐在一起,據說你們是初中同學是老鄉,給人一種青梅竹馬的感覺,有一次老師又把你們編在一起,我看見了就大聲的說,嬌妹兒,你怎麼又和×××坐在一起?我大驚小怪地惹得她很生氣,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後來,2006年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提到了她,你嫌我混得沒她好,其實我當時心裏也是很不舒服的,不過我猜你也不是故意的。

      快畢業的時候記憶就有點清晰了,恍惚覺得你對我不一樣,不過,我太平凡了也沒有多想,愚人節的時候我們出去體檢,回來的路上,你走在我後面,然後我問你去哪,你說回學校,我說我要去陵園,問你要不要一起,你說好,然後我就帶你去了。

      我的十七八歲,太沉溺於呆在這個地方了,那裏乾淨整齊又安靜,還有碑文可讀,當時並不覺得,裏面躺着的是別人做夢都夢不到永遠失去的至親,也不覺得害怕。我帶你在那裏走了一會兒,我忘了問你的感受了,我想去對面的山上找映山紅,你說,我們要考試了,等畢業了我一定帶你去,我說好吧,有點小失望。

      後來,我們就畢業了,我讓你幫我寫留言冊,你只寫了幾個字,謝謝你這三年來陪我度過的每一個日夜!我覺得很敷衍寫的很少,你默默地沒有說話,失望的樣子。後來你告訴我這一句話就代表喜歡我的意思,好吧,我有點遲鈍,不敢奢望也不敢多想,那時候都是保持在同學的位置。

      畢業離校的那天你終於表白了,我看到了你慎重的樣子,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感覺,覺得可能是人之將走其言也善,大家都要各奔東西了,該說的都說了,就沒有以後了。

    填志願的那天早晨,我請好了假,穿戴整齊準備去坐車,我的姑媽苦口婆心的勸阻了我,她說,你還有好幾天才發工資,你連喫早飯的錢都沒有了,你一上一下把唯一的一點公交車費都花光了,你後面又怎麼搞呢?反正都沒有人供你讀書了,你還去填那個志願幹什麼呢?我說我答應了同學要去,她說,你答應同學要去,不過是大家見一面各自走開,人家要上人家的學,你還得自己出來掙錢養活自己,見了有什麼意義?我當時覺得她說的有道理,我那時候已經獨自出來找工作了,第一份工作就是在超市做促銷,吃了上頓愁下頓,寄人籬下,這,是你永遠都體會不到的人生,寫到這裏,我終於釋懷,我們真的不一樣,所以,註定走不到一起。

      你說高考結束到填志願的那段時間,你一直在家裏練字,然後工工整整給我寫了一封情書,而且是一氣呵成。本打算填志願的時候送給我的,可惜我沒去,其實我也是挺遺憾的,我還從沒收到過情書呢,還挺想看的,你說回去找找,你說你一直覺得這是屬於我的東西,是你寫的唯一的情書,你還說,結婚前給你愛人看了,這讓我想起同桌的你,我可能只是那個你偶然想起,笑着跟你的另一半說起的人。那被人看過的情書我就不要了,其實後來你有很多次機會轉交給我,可是你沒有,所以,你所說的那些在一起也不是很確定,好孩子也有騙人的時候。

      後來我們又聯繫上了,你頻繁地說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每次很累的時候,看不到未來的時候,我就想着如果有一天一定要結婚的話,就嫁給你好了,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我也不清楚,我大抵就是一個從小被忽視缺愛,但凡有人給點溫暖就可以牽走的女子。

    2006年的時候,我們見了一面,從長途汽車站一直走到江邊,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自卑,我不敢跟你多說什麼,也不敢多問,默默地跟你走了很遠,你又說了些什麼我都忘了,我只記得自己問你,帶身份證沒有,你說我帶了,我說我也帶了,要不我們去領證吧,然後你就猶豫了,你說,我還沒畢業,爸媽也不知道,後面的話我就記不得了,後面想起來的時候常耿耿於懷,現在想來你是對的,那時你也才大二,你本來就是乖乖的孩子,你怎麼可能會做這樣唐突的事情,是我太兒戲了。

        你說要等我到2008年12月31號,當時還去挺感動的,嘴上沒有答應,心裏篤定是要嫁給你了,覺得也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行走,東奔西闖也沒有出路,我還深埋在沒有上大學的遺憾裏,我們註定是不一樣的人,年少的一點懵懂無知的喜歡不足以抵抗歲月的流逝。

      2007年夏天的時候,你突然就跟我說對不起,你可能要食言了。我有些許的失落,我沒有追問你,我猜你終於找到了心儀的人,想着那個人是和你並肩站在一起的同學,我便沒有去難過,我們還不是誰的誰,甚至慶幸自己沒有當真。可是,真的是慶幸嗎?我正在一點一點的走在變好的路上,你突然就跟我說對不起,你一點一點地攻城掠地,最終來了一個無疾而終,你都沒有等到我成長到可以並肩和你走到一起,便舉手投降,然後還輕描淡寫地轉移到別的陣地。

      十四年後,當我收拾東西翻開以前的日記時,裏面寫得最多的話就是以後要嫁給你,而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想嫁給你,突然就覺得莫名的難過,雖然有時候大家會通過通訊方式不鹹不淡的問候幾句,但是,這一刻,就特別特別的想坐下來跟你好好的捋一下這段無疾而終的不算感情的感情,然後我便坐下來把這點點滴滴記錄下來,然後我們正式都回到好朋友的位置。

    你聽完這些,說最終是你辜負了我,祝我幸福,我說,還好,沒有什麼辜負,是不適合。而今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坦坦蕩蕩地把這些說出來,希望自己釋懷,也算是對過去一個正式的告別,早已經過了青春年少的時代,不想揹負着這個包袱向前走了,不喜歡回頭的時候還覺得是遺憾!

後記:這是朋友的故事,這讓我想起早上看到的一首短詩:聽說後來,你,一路向北,我,隻身南行,地圖的兩端,我們彼此翻山越嶺。             

      滿載着梔子花香的校園愛情,都是劉若英歌詞裏的後來的故事,多半都變成了一幀舊影像埋藏在了心底,後來,沒有後來……我喜歡講故事的人的坦坦蕩蕩,到了這樣的年紀,生活迴歸平淡,總有一些不如意,那些得不到的便會在不經意的折磨人心,與其逃避愧疚,不如直麪人心,找到對方,坐下來好好的聊聊,其實沒有那麼多的意難平!

      最後,還是用〈無問西東〉裏的臺詞來結尾吧,願你在被打擊時,記起你的珍貴,抵抗惡意;願你在迷茫時,堅信你的珍貴,愛你所愛,行你所行,聽從你心,無問西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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