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虎:
關於串聯,村上春樹的《下午最後的草坪》《神的孩子全跳舞》都是範本。
尋虎:
主人公去割草坪,這是個意象。但是沒有任何預設。如果預設,那是我們寫作者最擅長的,各種一波三折,各種抖包袱。村上不預設,只有這樣才能好。
尋虎:
可是不預設,就會頭腦一片空白。村上寫到喫中飯這個場景的時候,我想,一定也是頭腦一片空白
尋虎:
因爲進行不下去了,不抖包袱十有八九就爛尾了,這是很正常的。該爛尾就爛尾,不能硬上。
尋虎:
那麼,肯定不捨,那就要在記錄裏找。雖然村上沒有說自己像納博科夫那樣記錄小卡片
尋虎:
在這種情況下(到這裏爲止,隻字未提女主人有個女兒),沒有絲毫鋪墊
尋虎:
如果我們的作家呢?早就鋪墊了
尋虎:
因爲教科書告訴我們要鋪墊
尋虎:
我們記得很牢。
尋虎:
爲什麼要鋪墊?沒有人問,問了也是標準答案——鋪墊了就不會突兀。
尋虎:
心靈就在這種教條規定下日漸蒼白
尋虎:
我們忘了,一個人被車撞了之前,需要鋪墊嗎?
尋虎:
他要是看到車子來,他就不會闖紅燈了。
尋虎:
他沒有看見,僥倖心理,才闖紅燈的。
尋虎:
難道要鋪墊“橫向有輛車啓動了”,他才闖紅燈?
尋虎:
意象凸顯就不會突兀
尋虎:
反之,鋪墊多少字,還是突兀,因爲是生造的。
尋虎:
命運不會先鋪墊,世上沒有後悔藥,世事無常。一切必須鋪墊,世上就沒有悲劇,也沒有喜劇。
尋虎:
好。這時候村上翻看記錄
尋虎:
假如他有三個記錄:衣服,火車,兔子
尋虎:
當然我們已經知道了答案,因爲我們看了那篇作品。
尋虎:
假設沒看
尋虎:
火車。 可否串聯呢?這不能想當然。
尋虎:
如果是我,我想,這個女孩坐火車走了。。。靠譜
尋虎:
因爲這對於我來說,心有所感
尋虎:
兔子。 我很無感。
尋虎:
當然,我也可能像村上那樣,覺得衣服比較觸動我。
尋虎:
火車,衣服。我掂量一下,或者嘗試寫。
尋虎:
我並不知道哪種更好,或者都不好。
尋虎:
寫作是這樣探索和發現的,不是預設的。
尋虎:
串聯也是試着串纔有的,不是一串就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