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夜心城』“人比黃花瘦”

豐子愷先生的漫畫《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必然使人要念想李清照的詞《醉花陰•薄霧濃雲愁永晝》的,故而抄錄如下:

薄霧濃雲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

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有詞家評要:此詞表面寫深秋佳節孤獨寂寞的心緒,實則表達了重陽節思念丈夫的心情。人何以“瘦”?緣在“愁”,“愁”是“瘦”的原因,“瘦”是“愁”的結果。“愁”與“瘦”統一地表現了詞人的“相思之深”。

今天,無論從修養上講,還是從互聯網溝通的高度發達上講,都不大可能再有這樣的表達方式與精美詞句了,這該是當下的一個現實。但這樣別緻的思維卻是要高度重視的——非別緻思維,大概話語、情感都要俗套了,少了應有的美致。

明川先生演繹此文,更是一種別樣的思維:“她傲,她瘦!”這真是讓人想不到的對於“瘦”的獨特釋義。藉此想象,無論菊花的“傲風欺霜”,還是人的“傲雪迎霜”,都是難免“瘦”的。我特別思想的是,個人若有“傲骨”、“不與羣”的苦鬥、奮鬥,“瘦”則是一種顯著特徵了。我若有此,是視爲驕傲的,不以爲悲。

明川先生演繹此畫,另有一段文字:“這個染污的時代,縱得見南山,也不再悠然。東籬寂寞,淵明也許折腰去了。只有她,在那兒瘦了一秋,又一個秋。”如此,則是太有意味,我一時也無以評說,得讓我好好想想。

豐先生的畫境,是否完全與李清照的詞境相契合呢?也得讓我們多日反覆地看看,畢竟,二者所表達的都是非凡的,超越一般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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