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六學會開車那一年，投門兒來公司給經理開小車兒，一晃也快五年了，論資歷也算是個老員工！加之又是領導身邊人，公司裏上上下下都要高看一眼，誰都不敢得罪他。凡六自己也覺得有一種優越感，心裏美滋滋的，有時甚至有點飄飄然。
凡六乾的雖然是伺候領導的活兒，但長得卻是一副領導相。他不僅身材魁梧，膘肥體壯，而且面白皮細，濃眉大眼，儀表堂堂，更主要的還是個歇頂，腦門嘣亮，不論走到哪裏，不是領導卻勝似領導。有人打趣他說：屈才了六哥，你這麼“聰明絕頂，風度翩翩”，該當領導纔對！
偏是這一年體制改革，公司調整領導班子，從外地調來一位牛經理，成了他的頂頭上司。
光是換了上司也還罷了，問題是這位牛經理並不牛，不僅又黑又瘦，而且個子還低，雖然說起話來有板有眼，但在凡六心裏多少有些小覷不服。
特別是他給這位領導開車，一走在一起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往往到了某一處，人家居然真是錯把凡六當領導，見了面都搶着先和凡六握手，搶了好幾次經理的風頭，接連鬧了幾次笑話。不知道這位牛經理怎麼想，反正是讓凡六小瞧這位經理的心多少找回點兒平衡，原來對領導那種恭敬心慢慢兒也就消失了！
這天上了班，凡六接到一位朋友電話，求他開車，幫忙跑一趟辦點私事兒。凡六很爽快地一口答應，就去幫忙走了。
也是活該出事兒。才走不多會兒，牛經理要用車，這回可就撞到了槍口兒上。
凡六回來，知道不好，趕緊跑去找牛經理，站一旁小心地陪着笑，等着挨訓。
“去哪來？”領導問。
“去給朋友幫了個忙。”
“你是驢？誰牽你也走？”
這一句可是喫骨，嚇得凡六大氣也不敢出。
“停班三天，想好了再來！不能幹走人！”
三天後，凡二換了個人，換下了原來的西服革履，派頭也大不如前，上班兢兢業業不說，再也不敢搶領導風頭，跟領導出去，總要和領導拉開點距離，屁顛屁顛的在小個子經理後邊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