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給世人的印象一直是廉潔與高效，政府也一直宣稱“服務民衆”是其根本理念。在新加坡生活試試能感受到這一點，不過在與其駕校打交道的幾次經歷裏，卻與這兩條準則相去甚遠。
兩星期前得到了獲得新加坡永久居民的通知，本不打算買車的我終於決定要把國內的駕駛執照換成新加坡駕照了。
聽以前換過駕照的朋友講，其過程並不複雜，只要通過理論考試，提供所需的相關資料，很快就可以拿到新加坡駕照了。但做事謹慎的我還是不放心，特意去網上查了攻略，希望儘量避免不必要的時間浪費。
攻略上說要帶着資料去交管所報名考試。爲此我先準備好了所有資料，還提前買好了交規。
可到了交管所，情況就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了。
首先，經過掃碼，以及另外的身份驗證之後，工作人員不讓我進入交管所的大廳。她說要事先預約才能進入大廳辦理事務。而我並沒有看到任何相關告知。而且新加坡早已宣佈進入“第三階段”，出入公共場所都是掃碼即可，而且我只是來問詢，去報名表格的。
不等我說完我的疑惑，那個工作人員就打斷我讓我在網上進行預約，語氣好像我不但不遵守規定，而且連網上註冊都不會使用一樣。
後來終於有一個大廳裏的工作人員看不過，把我帶進大廳，到她的工位上解答我的問題。進入大廳時我看到裏面十幾個工位上大多空着，來辦事的人除了我沒有別人。
我開始和那位工作人員講述我的需求，問她怎麼取報名表，並把資料給她。但是她沒有收我的資料，也沒有給我報名的表格，而是告訴我由於疫情的原因，所有手續要在網上辦理，並讓我下載了一個App。
我覺得這也可以理解，而且自己也只是想了解流程，以儘快辦完手續。
整個對話過程順利很多，因爲我只是不想跑這麼遠來一無所獲，想搞清楚流程節省時間。她也一再強調在App上有明確的知道，我只要按照說明註冊、繳費，然後就可以了。我完全可以回去自己完成。
我相信了她的話。一方面我覺得網上註冊我能搞定，另一方面也覺得交管所的要求正常合理，也不會有太多的意外。
而事實證明我錯了。
她讓我下載的那個叫CDC的App是個“集大成者”的政府程序，裏面不光包含駕照考取，還有交罰單，地圖，購物，停車費等各種信息。我終於找到換駕照的流程，完成註冊、繳費。結果使用界面從CDC的裏跳出個網頁，讓我在網頁上完成剩下的步驟。我只好重新登陸，在小的幾乎看不見的密密麻麻選項裏找到預約考試的選項，結果它彈出窗口要求我必須完成課程學習纔可預約考試......
我在新加坡用過許多App，無論是Grab，SGbike，還是foodpada，其使用體驗都遠遠不如國內的同類App。它們共同的問題都有操作界面不方便，定位不準，有的還經常出bug。而這個CDC比這些更甚，使用它和登陸網頁根本沒有區別，反而多了一道流程，而且當我不得不去在上面完成在線學習時，一直無法正確顯示圖像信息.......結果是我不得不花大量時間在研究如何使用這個app，而不是學習交規。
當我完成在線課程後，更惱人的事情出現了。我發現我還是不能報名正式考試，而必須先報名模擬考。
這麼多流程讓我這個擁有十五年駕齡，在很多國家自駕過（有時還是房車）的我頗感無奈。或許新加坡政府特別重視駕駛安全，而且這裏的駕規也與國內有所不同，但在熟讀兩遍交規，完成所有在線課程的我真的忍不了了。我給交管所打電話，再次詢問換駕照的相關手續。電話很難大，最終的結論還是的去模擬考。
掛了電話，我安慰自己說，或許這和新加坡限制私有車的初衷一樣，都是爲了鼓勵民衆使用公共交通，減少交通擁堵。但後來一想，不對呀。擁有“駕駛資格”和“佔用道路資源”沒有因果關係呀，就像我，獲得駕照只是爲了出國自駕方便，根本不打算在這裏買車。
埋下心頭的疑問和不滿，我預約參加了模擬考。在五十分鐘的考試時間內，我做了三套考題，全都通過。因爲還有十分時間，我問監考的工作人員，怎麼報名正式考試。他大概六十歲的年齡，想來已經再次工作很久，但給我的回答很意外。他說他不知道，這次考試只是培訓的一部分，關於如何報名正式考試要去樓下的大廳詢問。
我很奇怪爲何遇到的每個工作人員都對這麼一個簡單的流程沒有全面的瞭解。每次詢問他們都讓我感覺自己很笨，不該問這也的問題，應該按照要去的流程去做，不要管也不需要下一步是什麼。這跟我在上海的經歷完全不同。
十幾年前我在上海考的駕照，還在上海辦過護照、港澳通行證等很多證件。那些都是比換駕照要複雜，重要得多。
但我都很清楚地知道每一步要做什麼，整個流程是怎樣的。
辦事大廳的工作人員要麼會給我一張流程圖，要麼會告訴我整個流程是什麼樣的----- 先去哪裏照相，再去那個窗口交資料，然後繳費，最後多久會有結果。
而這裏的每個工作人員好像都不知道辦事流程的全景圖是什麼，而且似乎擁有着一種迷之自信，覺得來辦事的民衆不會用網絡以及他們的“先進”繳費系統。對於民衆提出的問題並不認真傾聽，或者是抱着“只掃門前雪”，“不管我的事”的態度對待這些切實問題。總是，一點沒看出“服務民衆”的宗旨，更談不上什麼“高效”了。
兩個多星期的時間，我打車去了兩次遠在郊區的交管中心，花了近百新幣的培訓考試費用，終於預約到了正式的交規考試----還要等到兩週以後。這中間金錢的花費可以不計，但時間和精神的浪費讓我耿耿於懷。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
後記：我把我的這番經歷告訴了另外一位朋友，他告訴我說他沒有參加模擬考，原因是他交錢參加了一個駕校培訓，駕校幫他把一切都搞定了。我原本以爲他那套方法只適合於國內三線城市，沒想到在新加坡依然管用。不過這讓我對新加坡政府宣稱理念有了新的懷疑-----“服務、高效、廉潔”如今到底還剩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