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蓬賦

/沙月

早年曾流連於荷癡荷之攝影,於秋蓬蒼勁百態尤爲震撼,有看圖寫話《沙月荷風》詩集,被排版小青年譽爲最美之書。其時,未曾想過,所謂秋蓬情結,竟爾磊落蔓衍乎其心,跳脫出於翰墨,昂昂然之於芸窗水墨速寫,興之所至,即隨心隨性,信筆馳騁於方寸之間,一發不可收。

夫秋蓬者,三伏之間,暑熱炎炎之際,悄然於現身於湖塘菡萏小荷之間,一莖鮮黃,蓮穗層壘,靈俏傲驕,白瓣託舉,粉蕊半遮。待得重瓣化舟,於瀲灩漣漪之流連仰望,方拾綠漸染,樽樽碧璽天釀,收於蓮房,曠世令姿,秀拔羣芳。於是立秋時節,則數株齊發,相互呼應,淡看連天荷葉歡寡交替,從容流眄。至於處暑,結實磊磊,繁莖迎風,凌波爭芳。其於白露,煙雲不隱,清瑟難藏,堤坡蔥蘭柔媚,泥岸叢葦搖曳,纖指遙對,釣晨曦帶夕霞,婉約瑰逸。秋分過後,千枝掬翠,夾雜老戶殘牖,拂檻扣林,攜丹桂金芽繽紛,徜徉於菊影蕉籬之紅橙黃綠,笑收清寒。

若爾援禪韻以高吟,願染翰以知音。寐過往以拜寄,恐晴開之爲塵。嗟霜月之邂逅,感寒露之晨昏。剔江湖之喧噪,欲寧靜以候春。習聖教之法序,思輞川以墨痕。自本潔以爲飾,褪錯採以修真。持素顏之玄鬢,立天地以癡魂。散清氣以楚調,還抱朴以恆心。邈雲漢以絕世,馭羲和以出塵。願履耕以不怠,發華滋之爲新。

嗟乎,閉關修持,每日以之爲摯交,盤跌冥神,出沒於蘭亭橫山,縱蓮操浩然,任天絲織錦,相期江湖重建,亦使蕙心紈質,紫吟毫紅鳳舞,顧自瀟灑娛樂於青翰也。

歌曰:“清華曼兮來世恩,俯仰忘兮後塵文。生生兮不息,秋水兮雲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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