喫豌豆的時節

眼下正是喫豌豆的時節,清晨送完孩子過後,去菜市場轉了一下。正在我不知道買什麼菜的時候,我看到菜攤上圍着一羣人正在挑選豌豆莢。我問下賣菜的阿姨,豌豆多少錢一斤?阿姨說:“自己種的豌豆,四塊錢一斤。”

我擠上去挑選着一些豌豆莢,阿姨一稱,剛好半斤,兩元錢,隨後我又買了一塊錢的小白菜。三塊錢的菜,剛好夠我中午喫上一頓的。

中午的時候,我出門回到店裏,把小白菜放在水裏浸泡一下,開始剝豌豆米了。那一顆顆果實飽滿的豌豆莢,讓我沒費多少功夫,一下子就剝完了。剝好豌豆莢之後,先把小白菜洗好晾水,就開始用水龍頭衝一下豌豆米,準備做豆粑煮豌豆了。

先切上幾片生薑,把油澆熱,再把切好的生薑放在熱油鍋裏炒幾下,最後放上豌豆米,和生薑一起炒幾下,倒入一豌水,放上豆粑一同煮。待水開了之後,小火再把豆粑和豌豆米煮一下,放入小白菜和少許食鹽後出鍋,這樣,一碗香噴噴的豆粑煮豌豆米就做好了。

記得小時候,因爲莊稼收成不是很好,父母親是沒有捨得種上一些豌豆的,就連我們一個生產隊,也沒有人家種的。我們小時候喫的豌豆,都是偷隔壁村子麥田裏套種的豌豆莢喫的,那青青的還沒有長成豌豆米的豌豆莢,是我們春天常喫的豌豆莢。

在我們村前和村後,都有隔壁村莊的麥田地。那麥田地中間套種的豌豆,總是躲不過我們這些饞嘴的孩子們。

每到麥苗長的有我們小孩子半身高的時候,麥田地裏套種的豌豆秧,就爬上麥秸稈上了,那掛滿了青蔥翠綠的一串串的豌豆莢,就成了我們時常偷食的零食了。

在中午上放學的時候,麥田裏是沒有大人的。我們一個個貓着腰,眼睛不時的瞅着前方,在尋找着麥田地裏套種的豌豆秧。

待發現豌豆秧時,急忙蹲下,一面摘着綠油油的豌豆莢放在口袋裏,一面還迫不及待的喫上幾個,在每個人都摘個一些豌豆莢之後,就急匆匆的往麥田外走去。

有一年春天,父親用板車拉着奶奶和我一起到三伯家走親戚,三伯家住在一所鄉村大隊學校裏,校園的四周都是麥田。在校園門口的鄉村公路對面的麥田裏,也套種着一些豌豆秧,我和堂哥堂姐們,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現豌豆秧的。在我們跑到套種豌豆秧的麥田裏,每人摘上一小把豌豆莢時,因爲怕被人發現,一面拿着豌豆莢,一面一溜煙似的都從套種豌豆秧的麥田裏跑出來了。

那青翠的還帶點微甜的豌豆莢的味道,是春天的味道,是童年的味道,是難忘的味道,也是記憶的味道。

在我長大後離開家鄉以後,就再也沒有喫過生豌豆莢了。每年春天來臨的時候,妻子偶爾也會買點青豌豆莢炒着喫,可無論怎麼喫,卻再也喫不到童年時生喫豌豆莢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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