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孜魯克溼地公園

穆孜魯克溼地公園

春風像個調皮的頑童,總要在江南逗留玩耍許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來到這深入亞歐大陸腹地的南疆,江南已是煙雨朦朧的時節,姍姍來遲的春風纔會拿起畫筆零星的在南疆的土地上點綴幾抹青綠,但依然留下大片的荒蕪。隆冬的寒氣還固執的遊蕩在初春的空氣裏,這時候倘若衣衫穿的單薄些,被那尖溜溜的春寒鑽進衣領,少不得要打上兩天的吊針了。而每當這時候,總還是要從細碎繁瑣的工作中解脫出來,進入自然的懷中折出一支春來把玩才相宜。

三月,得了週末的空閒,邀集友人兩三駕車前往穆孜魯克溼地公園。道路上有少許顛簸,是年久失修的坑氹無人填補,除此之外還算坦蕩。車輛飛馳在公路上,空曠的高天下一條筆直的公路連接天之盡頭,目光所及,一片寂靜,連飛鳥都絕跡了。若不是飛速後退的公路印證着我們尚在前進,我都要以爲我們是站在原地的了,與浩渺的天地相比,人類的速度又算個什麼東西。

車窗外並不是五彩的盛景,路的兩邊是一望無涯的荒灘,高度鹼化的土地使地表呈現一層雪似的白色,若是不曾瞭解當地,又恰逢遇上陰晦的天氣,總要讓人疑心這地方昨夜才下過一場雪。

車子行駛了一會兒,便遠遠的看見一座大門聳立在道路上,像是那巴黎戴高樂廣場的凱旋門一般屹立在天穹下。走近了便看見門頂上掛着“穆孜魯克溼地公園”幾個大大的吸塑字,在往前行駛約麼兩公里便是公園了。說來奇怪,在這無邊的荒漠的重重包圍中竟有那麼一片蓊蓊鬱鬱的翠綠鑲嵌在中間。入眼先是一片碧綠的湖,面積並不很大,湖中央有兩三處小島模樣的地方,但千萬別誤會那是堅實的小島,那不過時湖水裏長出來的兩株密集的蘆葦。如果不慎有人落水,想把那裏當做落腳處,那將只會落入更慘的境地。水本是無色的,卻被那水下隨着水流飄搖的水草染得碧綠。將手浸在湖水裏,清涼之感瞬間遍佈身上的每一寸肌膚,似乎躲在身體裏的煩惱因子剎那間都被逼出表皮,使人一改平日的頹唐,變得容光煥發。

往前走是一片碧波的蘆葦。這裏面我是不敢去的,不必說裏面密佈的蚊蟲,也不必說裏面的地面是否堅實,單就說裏面有蛇這一項,就足以讓我望而卻步了。溼熱這個詞語總是容易和熱帶雨林聯繫起來,被眼鏡蛇咬上一口15分鐘就能致人死命,黑曼巴的毒液足夠殺死一匹600公斤的長頸鹿,竹葉青不會讓人活過40分鐘。雖然我心裏知道這片蘆葦裏不會有這樣恐怖的存在,但潛意識的避險區還是使我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看着被微風拂過激起層層碧波。蘆葦是很有用途的,可造紙、可做席,蘆葦穗製成的掃帚隨處可見,蘆葦的花絮可填充枕頭,還可以綠化水面,淨化河道等。很多電視劇又在蘆葦和戰士之間建立聯繫,想來正是蘆葦的堅韌象徵了偉大的戰士和他無花無果的外表下那些默默無聞的功勞,纔會有那麼多作家歌頌和讚美蘆葦。

在往前便是一片溼地。春風在溼地上卻是一改吝嗇之態,將溼地染得翠色慾滴,吸引了不少動物前來,有黃鴨、有云雀、有鴛鴦、有白鵝,最顯眼的還是幾匹拉磨的騾馬。人們在溼地上用木板搭建棧道,棧道連接着幾座涼亭供往來的遊人小憩,還有磨坊、水井等建築。

回來的路上我在想這溼地公園定是蒙了旅遊的恩賜,纔有了這條坦途的道路,卻因爲人跡罕至而年久失修,顛簸不斷。我一邊埋怨設計者將這片綠洲藏於如此偏遠的地方,以至於涼亭蒙塵,磨坊水斷,水井坍塌,失了他們該有的效用。一邊又慶幸這片人跡罕至的綠洲還能在喧囂的塵世中保留一份恬靜一份安寧,爲浮躁的人提供一個心靈休憩的場所,或許這纔是大自然這位偉大的設計師的初心與使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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