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重複

張落和莫連兒各自回家後,心想無緣的終是無緣,已然過去的已然過去。

張落以爲拒絕了莫連兒的介紹後不會再遇到相同的事情,然而,他又失望了。當一件事沒有完結時,問題總會重複出來。

假期後,問題很快便來了。家鄉又有好心人要爲張落牽線。他知道她姓賴,僅此而已。家人叮囑他要主動些聯絡,要抓緊,而那麼多次的徒勞使得他有些疲倦。遲遲沒有甚至發一條短信告訴她,有他這麼一個人的存在。父母催他幾次後,他終於想着寫一封信給她。

賴姑娘:

你好!

我不知你的名字,也不知是否要問你的芳名。因爲不知我們能否真正的相識,雖然相識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

得知你的存在是我家鄰居,她很熱心,去了幾次你家,當我打電話回家聽到這事時,有點過意不去。沒有人知道我離“戀愛”這一件事有多遠。

加你QQ的時候,進了你的空間的看看,知道你是在深圳大學出來的。相片有你,不過沒有看清楚,後來我再進的時候,你的空間已經是你給指定人開放的了。

我相親過很多次了,有喜歡的,有不喜歡的,喜歡的不喜歡我,不喜歡的不知喜歡不喜歡我。我總以爲可以花時間去讓雙方瞭解一下對方,其實這麼多個人,沒有一個與我近鄰,山長水遠的,於是其實瞭解是很難的。

我不瞭解她們,她們也不瞭解我。也許你會問:爲什麼你把自己說得這麼神祕?

我不神祕,但的確不瞭解。而我也真的不瞭解她們。

她們拒絕我進一步的加深認識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而且我從來不相信單憑上千句對話便可以瞭解一個人,同樣也不相信只在同樣的時空呆過幾十分鐘便可以瞭解一個人。雖然我很羨慕古龍的江湖世界中那種不問爲什麼的便成了好朋友的美好事情。

這些年,我漸感壓力,當然了,和你說這個所謂的壓力也便是婚姻。因爲我沒法和她們談心的。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習慣。是的,我只習慣自我對話。而且她們也不會閒着沒事幹與我談什麼心。而談心事是奢侈的。閒聊則不同。

很多時候她們會收到我的一封信,幻想一下對她的認識,其實很狗屁。

她們是嫌我的表面形象或者是嫌我的用文字表達的思想也好,終歸我還是我,她還是她。也許用“嫌”字不對頭。應該把“嫌”改成“不對頭”。同理我也會對某些人覺得不對頭。是的,不可能所有的都對頭。

我父母的話就是隨便吧,別要求。我有要求,不可能沒有。即使我是很爛的一個人。

她們可以直截了當或者隱匿,開水般的拒絕,我可以感知,我會知趣。她們不會聽到任何的其它的聲音。而我若是如此,將會聽到:你又不是什麼貨色,幹什麼拒絕?幹什麼有要求?

其實沒有任何人瞭解我。我媽會說沒有老婆孩子做人有什麼意思呢?總是這樣說我。我也總會反駁。我們的父母們總希望子女聽話,做個好孩子,但從來沒有想到要讓孩子完成自己,而是像牽着牛鼻一樣走着已經不知走了多少代人的路,偏離了路便是沒有意義。很多父母總是想控制子女,以爲這是財產,並且應該就是。我並不是抱怨,因爲根深蒂固。也許她們的父母很開明,不過我不會得知,永遠也不會知道。就像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們是何許人物一樣。

也許大人的世界是無奈的。我努力做一個君子,同時努力做一個能夠平淡如水的人。所謂平淡如水便是儘量的不變態。但是你不要誤解。當然,誤解也沒有辦法。人之所以獨立是因爲有自己的思想。也許你的思想容我不下,也許我的思想容你不下。

你並不瞭解我的性情,但可以告訴你,我的性情使得我一直是個窮人。運氣是一方面,性格卻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我不想說是聽天由命,這多少有點宿命的感覺。而我不信,卻是“隨風飄蕩”。也就是雖然人類可以把握自己的命運,但是我把握不好。就像我們所常說的計劃趕不上變化。

我的普通話不好,廣州話也不標準,帶着我們那邊的方言。

我有很多缺點,而優點則是我告訴你:我有很多缺點。但具體是什麼,如果有機會,你或會了解。但這幾年來,使得我從不抱任何希望。

其實我是一個很簡單的人,也許我的所謂簡單最後使得別人覺得複雜。

無論可能會見到你,或者永遠見不到你,這些文字,也不過是我堆積起來的,想告訴可能會見面的帶有着相親性質的女孩的話。

此外,雖然我不明白自己爲何要寫,又爲何要寄,但,祝你在人生路上一路順風。

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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