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武漢的往事

我與武漢的往事

文/徐志海


眼看着秋風一天比一天涼了,海榴樹上葉子也黃了。鄂西北的湛藍天空,被夕陽籠罩着。下午五點以後,十堰老火車站的高低建築背影顯得淡薄疏離。



金秋傍晚時分,燒烤攤前的人羣悶熱的脫掉了汗衫胡亂耷在背上,形成“開心羅漢”的模樣。我穿着短袖妻帶着花帽,站在火車站的候車室裏,等待着開往武昌的列車。



午夜時分,我和妻坐了八個小時的火車,終於到了武昌火車站。搭了出租車來到關西小區以後,在尋覓着親戚家的具體位置時,走動的行李箱和婆娑的衣服被夜風觸動,才查覺到微微的清涼。



這是一位遠方的親戚,他們一家人在武漢多年。當年在武漢某職業技術學院食堂裏開了一家餅子店,忙不過來叫我來幫忙。後來才知道,他還有一家店在武漢某程學院食堂裏,離某職院老校區不遠。某程學院是他的父親在經營着。



還沒來得及觀看黃鶴樓以及長江的夜市盛景,第二天我就被親戚召喚到了指定的崗位上了。我上班的地點是在某職院新校區。當年的老闆是我堂哥的一位遠方親戚,對於我來說既是老表、老闆又是老鄉。



十幾年前他三十六七。他的媽媽對我媳婦很照顧,當年我去他那裏幫忙時媳婦剛好懷孕三個月。是初孕的關鍵時期。親戚爹媽心細,怕工作起來難免動了胎氣,所以媳婦一直就沒去食堂幹活。每次他的媽媽單另給我媳婦做飯喫,不是雞鴨魚肉,就是老火靚湯。



我當時在學院的食堂裏做餅子師傅,每天早出晚歸。每次回到我與妻的出租屋裏,她就會興奮感恩的對我說:老闆的媽媽又給她做好喫的了,既營養又美味!



那時候,我聽到這樣的話,無疑是大大的加大了我的幹勁。白天,我就對老闆更加的賣力。



老闆的爸爸很會來事,經營生意有方法。忙的時候每餐給工人一人加一瓶啤酒,過節每人一百元小費。聽到老闆的爸爸說話,總是能感受到親人的關切。老闆姓石,單名一個“虎”字。我們都美其曰:虎哥。他的父親,我們親切的叫“叔”!



虎哥中等個頭,每次喫飯不多,顯得有些瘦弱,走起路來總是低頭癱腰。後來他說這是職業病。他一頭短髮,猴精神,看着有些單薄,不過尖嘴猴腮、一臉古靈精怪的他,能說會道。爲人大方,對人和善,從不計較工作上的長短。他的古靈精怪,配他的玩世不恭最合適。他的尖嘴猴腮,配他的嘻嘻哈哈的確無疑。



我認識他的時候是在湖南望城縣某職業技術學院食堂裏。我堂哥經營的拉麪館,他和他的堂弟去跟我堂哥幫忙。後來我們工作上熟習了以後,他經常給我講他以前的經歷、以及創業、戀愛的故事。我跟他也推心置腹。一來二去,我們工作在湖南有仨月有餘。這期間裏我們“老表”相稱,無話不談。那段歲月真算是兄弟加戰友的感情。



虎哥的母親,我親切的稱呼她爲“嬸子”!嬸子當時爲了給工人洗衣服,不小心摔壞了腰,成了腰間盤突出,不能起早貪黑的去食堂幫忙。嬸子看工人們每天辛苦,顧不上洗衣服,就用雙手給他們搓衣服洗衣服。後來腰疼病犯了,買了洗衣機幫他們洗。好心腸,卻違背了命理。無奈得了福貴病——腰間盤突出,需要靜養不能幹重活,所以當時嬸子除了跟她孫子、孫女做飯以外,啥也幹不了。



嬸子樣貌和善,中等身材。總是一臉的微笑,慈祥而又委婉。她經常主動預約我媳婦到她家喫飯。



她對我媳婦說:你們是一羣能夠喫苦的孩子,出門在外都很可憐,喫飯穿衣都要節儉,來我這裏喫飯你享福些,我還好能做些有營養的東西。



嬸子總是對我說:你要對你媳婦好一些,一家人結合在一起不容易,看看咱們在外地掙個錢,木日木夜裏多不容易啊!麻利好好幹,多攢點錢等娃子出生了多享享福!



這些話很暖和,我一直記着嬸子那嘴角溺溢的、和藹可親的一抿微笑。



叔,個頭魁梧。行伍出身,面帶煞氣。在老家縣裏的羊毛衫廠當過廠長,會用人、能辦事。說話中聽,語音洪亮。他總是一身樸素、乾淨的西裝裹身,走起路來十拿九穩。聽說他酒量大,煙癮粗。以至於後來五六年後,叔病逝於肝癌後期。生命走到最末的兩年裏,每月只能用輸血換血來維持。所以人吶,不能迷醉上菸酒。雖說菸酒是精神食糧,但是有毒,少吸、少飲是健康!加強身體鍛鍊,增強免疫力,纔是最終的法寶!



那段時間,我在武漢待了四個半月,下班之餘寫了許多不成文的詩句。大抵是“大武漢我來了,有關的往事放下了”。



記得第一次去武漢是我結婚那年。公元二零零八年仲夏時節。我新婚,戀家又不懂事。在武漢發小那裏住着。當時發小在武漢支營了一個小門面,是做餅子的。我有一天早上去他那裏看看學點烙餅的巧道,那天估計是去晚了,大早上人家的各種餅子都賣完了。



當時初來乍到,沒有人帶我逛逛、轉轉武漢的大街小巷。僅住有一個星期吧,最難忘的是“光谷廣場”這個地名,其實我到現在還不知道光谷廣場到底在哪個區域。只是對光谷廣場的名字如雷貫耳。


二零一六年的寒假時間,我又去了一次武漢。寒冬臘月我穿着單薄,孤身一人夜裏坐着十堰到漢口的火車,天麻麻亮,我到的站。記得剛去的幾天天氣還很暖和,興奮的觀光了武昌辛亥革命博物館。一張身份證,就可以進去瞻仰。我帶着無比激動、忐忑的心情進入博物館。陳列在博物館裏的近代歷史名人和有關武漢三鎮的發展歷史,讓我對武漢近代有了深切的瞭解。當看到陳列在博物館裏的張之洞畫像,以及介紹他坐鎮湖廣時期如何治理武漢三鎮,才明白這名不見經傳的小小三鎮是如何在近代突速發展起來的。


那一次,我僅僅遊覽了一次武昌辛亥革命博物館。雖然沒有怎麼轉悠,可是也能感覺到長江港口江風浪潮的新鮮。



離開武漢的時候,我坐在公交車上觀看着武漢街頭的梧桐,心裏想着十堰的五堰街上蓋過公交車的香樟,彼此的繁華倒是沒有武漢這裏氣魄。武漢街頭繁榮昌盛,街道寬闊有氣場。


事隔五年沒再去武漢了,因爲我的那位發小老鄉,他已經不在武漢那裏經營河南大餅了。但是,我對武漢的印象確實不陌生。這次武漢發生新型冠狀病毒,不知道我的那位親戚——“老表”怎麼樣了。是否安康?是否吉祥?我祈禱他們平安吉祥!

2020年2月中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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