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妞還在貓包裏。戴着大頭套,穿着約束衣,她再也不能四仰八叉隨意伸展,只能端端正正趴下,或是小心翼翼側躺。
老太早起第一件事,是問候二妞。胡擼胡擼她的小腦袋,和她說些溫柔關懷的話。小傢伙一聲不吭,一動不動,無精打采,只是默默承受。
不喫不喝,如何是好。網上搜索“絕育後母貓不喫不喝”,很多人都說看到貓受罪自己也難受,甚至有些後悔給她做手術……老太身旁的溼紙團又多了幾個。
唉,你何苦爲貓爲女呢。我何苦爲人爲母呢。我們都要經歷這麼多痛苦。下輩子,我要做一棵開滿鮮花的樹,你呢。
最不敢直視的是她的眼睛。以前的天真活潑淘氣頑劣都不見了。現在她基本不睜眼,偶爾睜開,就是兩汪幽怨與傷悲,那種逆來順受無可奈何,楚楚可憐生無所戀的樣子更加重了人的愧疚與她的無辜。
痛苦的時間,是熬着過的。
終於到了下午,帶她去打消炎針。昨天粘貼得太緊,換紗布時又撕掉一些毛。又是哇哇大叫。醫生說,不喫不喝會得脂肪肝(人是多喫多喝才得脂肪肝),再這樣下去要來輸營養液。建議給她煮些雞胸肉。
於是奔向超市,咱得選鮮嫩的雞小胸。老頭進去採購,老太車裏陪貓。忽聽得輕微呼嚕聲響,二妞好像在踩奶,你終於滿意啦?
大包小包,我們回家。對比醫院,二妞意識到還是自家好,晃晃悠悠巡視一圈,又鑽進自己的地盤(沙發下牀下椅子下都是她最新開發的空間)歇息片刻,竟然自己去小屋喫飯喝水了!
就差歡呼雀躍舉杯慶祝了,一家三口揪成串兒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各歸其位。
明天會更好,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