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媽媽剪腳趾甲


晚上,媽媽讓我給剪腳趾甲。

她的好幾個腳趾甲以前受過,嚴重變形,趾甲變得又厚又硬,修煉起很不方便,她自己修煉起來就更難了。平時爸爸幫她修剪,這次碰上我在家,就讓我給她修剪。

這是我第一次給媽媽剪腳趾甲。

她的兩個大姆腳趾頭都變成灰白的色,而且指甲蓋都有一釐米那麼厚。如同的指甲剪根本剪不了,只能用大鐵剪刀用力地剪。

除此之外,媽媽還有一個腳趾甲蓋變成了黑色,一個腳趾甲蓋高高地鼓起,明顯和其他趾甲不一樣,而且還時不時地會疼。

我一邊給媽媽剪,一邊問她:“你的腳趾甲一直都是這樣嗎?”

媽媽說,以前不是這樣的。那三個趾甲以前都受過傷,再長出來就成這樣子了。那個鼓起來的腳趾甲應該是病變了,還經常會疼,而且還有腳臭的毛病,即使剛洗過腳有股味道,要抽時間找醫生看看。

我進一步追問媽媽,每個趾甲都是怎麼受傷的。

媽媽如數家珍地一一給我說來。

一個腳趾頭是那一年去磚窯出磚,被磚塊砸傷的。那時我上小學時,我們村子西頭有一個燒製磚的窯場。就像《平凡的世界》裏孫少安開的那種磚窯場,還要靠人工出磚。爲了補貼家用,爸媽他們二人去出磚掙錢。

窯裏剛剛燒好的紅磚塊,要一塊塊地碼裝在架子車上,從窯里拉出去,再一塊塊卸在外面的空地上。然後再拉着空車繼續進窯裏裝車、卸車,循環往復。

裝車、卸車,都是死力氣的活。不僅如此,還要忍受磚窯裏面高溫、充滿粉塵的惡劣環境。

爸媽他們年輕時流了多少汗,受了多少累,才換取我們姐弟三人上學的費用。

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年暑假,他們一大早就去磚窯出磚了,我在家給他們做好了飯,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他們回來喫飯。

媽媽的另一個腳趾甲是那年打井時,媽媽下井井裏挖井,腳趾甲掛上了井下的鐵絲,整個趾甲蓋被掀掉了。

媽媽年輕時特別能喫苦,幹活能頂的上一個男勞力。那一年天旱,我家門前的一口井榦了。整條街裏的鄰居生活起居都要靠這口井裏的水,沒辦法,幾家人只好集資出人出力重新淘井。

鄰里幾家人輪流出人下井,下井的人要一籮筐一籮筐地將井下的泥沙挖出來。下井的都是都是男勞力,只有媽媽一個女的下井。我記得當時鄰居們都稱讚媽媽的能幹,只是不記得媽媽方面腳趾頭居然受傷了。

媽媽還有一個腳趾甲是好多年前在地用籮筐收菜時砸傷的。一直到前些年,我們家裏一直以種菜爲生。最多時,我家曾種過五六畝蔬菜。種了韭菜、菠菜、茄子、番茄、青菜、大蔥等多種蔬菜。父母他們一年四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在田地裏勞作。每年放暑假,我都會被趕到地裏幫忙薅草、栽蔥、摘菜等。

我給媽媽剪着腳趾甲,每一個傷痕都記錄着媽媽這輩子的辛勞。回想起十幾二十年前的往事。我心疼媽媽這輩子吃了太多。

半輩子超負荷的勞作,積勞成疾,壓垮了媽媽的身體,累出了滿身的病痛。她腳趾頭上的傷痛只是九牛一毛,膝蓋半月板損傷,長期腿疼,還有腰疼,經常頭暈……

養兒方知父母恩。當我們也爲人父母之後,更深切地理解父母對我們的無私付出和奉獻。

願餘生,能多陪伴回報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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