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到塵埃裏”的愛情又怎能換來深情以對?

張愛玲遇到胡蘭成時的愛情是這樣的,“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裏。但她心裏是歡喜的,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張愛玲,一個像她這樣的天才少女,早早成名,彼時的她雖年少卻已是上海最富盛名的女作家,幾乎每出手必是精品。她雖無任何戀愛經驗卻每部作品都驚豔於天下,將愛情分析得如此透徹。

初次相遇

1944年春天,是日春光明媚,38歲的胡蘭成在南京的庭院裏讀到了一篇小說,剛看了個開頭,就被小說吸引住了,他細細地讀了一遍又一遍,這就是張愛玲寫的《封鎖》。

彼時的張愛玲不過24歲,在大衆的眼中是高冷的,所以胡蘭成找蘇青要張愛玲的地址時,蘇青提醒胡說她是一個高冷之人,大抵想張不會見他的。

誰成想張愛玲在胡蘭成這樣的愛情高手面前瞬間變成低能兒。彼時,張愛玲是從來沒遇見過愛情,而胡蘭成卻是輕易就能看懂一個女人的心的愛情老手,彼時他正有妻室。

初次相見他們便相談甚歡,竟不知不覺地談了五個多小時,像一對熟稔的老友或是一對纏綿的情侶。臨別時依依不捨。他送她到弄堂口,巷子長長,兩人並肩而行,他看着她,戀戀不捨;她望着他,心生愛意。

遇到了胡蘭成這樣的高手,張愛玲就瞬間卑微到了塵埃裏。不但如此,她還是欣喜地從塵埃裏開出花來。

深陷其中

看看胡蘭成寫給張愛玲的情話,你就會明白爲什麼會有這樣的結局了。

“那時只有一個念頭,‘世上但凡有一句話,一件事,是關於張愛玲的,便皆成爲好’。”

“你說你一會兒來看我,我就飯也不吃了,坐也不是,立也不是,吩咐青芸泡茶,只等你來了。”

“三國時東京最繁華,劉備到孫夫人房裏竟然膽怯,愛玲你的房裏亦像這樣的有兵氣。在愛玲面前,我想說什麼都像生手抱胡琴,辛苦喫力,仍道不着正字眼,絲竹之音變爲金石之聲。”

“我本自視聰明,恃才傲物慣了的,在你面前,我只是感到自己寒傖,像一頭又大又笨的俗物,一堆賈寶玉所說的污泥。在這世上,一般的女子我只會跟她們廝混,跟她們逢場作戲,而讓我頂禮膜拜的卻只有你。”

“願使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愛玲,記否我們初見時我寫給你的‘因爲相知,所以懂得’?如今看來,我終究是不能明白你的。你原是極心高氣傲的,寧可重新回到塵埃之中,也不甘讓我時時仰望了。之前我竟一直愚笨到想你永遠是我窗前的那輪明月,我只要擡頭,是時時都能仰望見你的。”

“想你與我之間的事,彷彿是做了一場夢,你是一直清醒着的,而我……

夢醒來,我身在忘川,立在屬於我的那塊三生石旁,三生石上只有愛玲的名字,可是我看不到愛玲你在哪兒,原是今生今世已惘然,山河歲月空惆悵,而我,終將是要等着你的。”

不得不佩服,胡蘭成的文采還是很打動人心的,即便張愛玲是寫盡了愛情的猥瑣、欺騙、黑暗和僞裝,然碰到了他,終究是被他口中一切的一切甜言蜜語,深深地打動。

一個失去父愛,對母愛也決絕的女子,這世間她是孤寂的,知音難覓。而胡蘭成卻如此懂得她,隻言片語間就直擊其要害。她怎能不淪陷在這樣的愛情中呢?

張愛玲曾經在《第一爐香》裏寫過爲愛飛蛾撲火,在《金鎖記》裏寫過愛得自欺欺人,沒想到自己遇到了也躲不過同樣的結局。

深情錯付

“這個世界沒有那麼多將心比心。你善良,他便得寸進尺,你軟弱,他便狠心欺騙,你正直,他便道德壓榨。把深情交付與錯誤的人,就別責怪這個社會不溫暖。因爲都是你的愚蠢才收穫了傷害,所以你只需要變聰明就好了,而不是癡心妄想改變這個世界。”

縱然她擁有一顆如此晶瑩剔透之心,亦不免在胡蘭成的深情裏深陷,同時也被他深深地傷害。胡蘭成本就是濫情之人,不久他有了小周,再後來又有了範秀美。

她徹底神傷,且傷了心靈,再不願愛任何人。儘管她知道她心裏還愛着他,可是面對自己這樣卑微的愛,她也只能決絕離開。

在心裏,她是打定主意要跟他劃清界限了。她深知這一生最美的愛情,再無挽回的餘地了,已經走到了辛酸的盡頭。

正如她自己說的,“我知道他不愛我,可我也知道,如果我現在離開,我會一步一回頭,所以我要等哪天他把我的心傷透了,我會很決絕的走出他的視線,永不回頭。”

說這話時,我想她的心必是千瘡百孔吧!

愛情的世界就如天秤的兩端,一端若是低到塵埃裏,那另一端又怎會付出深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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