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講】哈佛才女許吉如,我的朝九晚五是早上9點到凌晨5點,每個行業都有它黎明前的黑夜


大家好,去年的6月2號對我來講呢,是一個值得記住的日子。這個日子是一款出行軟件幫我記住的。這個出行軟件盤點了用戶2018年一整年的叫車時間和行程。在我的6月2號上,他這樣描述,他說這一年你超級努力。6月2號這一天你起的特別早。

到4點46分,就從靜安家裏辦公樓出發。其實4點46分並不是我那天的起牀時間,而是我當天結束工作,離開辦公室回家的時間。我從家裏中心轎車回家,5點多到家上牀睡覺,然後第二天早上9點多,我又坐進了辦公室。而那是一個週末,這就是我去年春天一直持續以來的工作狀態。因爲去年此時是香港資本市場異常火爆的時候。作爲律師。

我幫客戶做港股上市項目,做到沒有,澆水。坦白來講,入行之前我想過這一行會很辛苦,但是也沒有想到哦,會這樣的辛苦。我相信每一個律師,我的同行啊,包括可能正在看演講的我們法學院的同學在入行之前,我們都以爲或者都期待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段。

超越的生活,體面的工作環境,在實踐中迅速認知商業社會。在工作中,你有機會向最優秀的前輩去學做人,學做事兒。這些事情呢我都得到了,說的是實話。但在得到的同時,我也在面對一些其他的東西。我在面對浩如煙海的文件。

合同協議洞察幾十頁,招股書洞察幾百頁。近日,調查資料洞察幾百份。我面對的是一個可能有時候有一點寂寞的工作環境,很多時候就是我一個人一臺電腦,呃,兩個屏幕,一部電話一整天。我可能那一天唯一說的一句跟工作無關的痰涎的話,是跟外賣小哥說的,謝謝。

我同時面對的還有高新服務行業所特有的壓力,客戶可能會很着急。晚上11點半剛結束,電話會,第二天一大早就要交出一版新的文件。那我要麼就是下了電話會立刻開始寫,寫到凌晨4點,要麼就是趕緊回家睡覺,然後凌晨4點爬起來開始寫文。

我見過還蠻多次,上海的凌晨4點。有的時候大家壓力也都很大,我會被斥責。作爲提供法律服務的一方,我並沒有去發脾氣的立場,我更沒有時間去跟別人爭論到底是誰對誰錯,責任在誰。我最合格專業的做法是收起我的情緒,吞下我的自尊心,面不改色。繼續提供我的服務,做好我該做的事情。

那聽到這裏呢,可能有人會說,那你們律師行業是不是行業有一些問題啊,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行業,我避開法律行業就是了。我們來說一段段律師行業離得比較遠的一個聽起來很有趣的行業演藝行。2017年的時候,我很偶然參與了一場綜藝真人秀節目的錄製,這個真人秀很精彩。我拍了三個月,我去了很多城市,換了很多造型。

玩了很多遊戲,嘗試了很多新鮮的項目,留下了很多很美好的回憶。我至今想起來,我都很想再去拍一次。但與此同時,在這些很精彩的呈現背後,是我每天早上4點半起牀化妝做造型,夜裏一兩點收工。在烈日下做遊戲,做到中暑,在寒風裏穿着單衣拍宣傳照,拍到發高燒,在泥水裏被碎石劃傷我的腳在馬背上膽戰心驚,因爲我真的不太會騎馬。

我還記得最後一期我們在國家帆船隊的訓練基地,當天所有的演出嘉賓呢要和國家隊的這個帆船運動員一起完成着開帆船的運動。而從每個人零基礎到最終上傳去比賽只有一個小時的訓練時間。我不會游泳,生活裏非常的怕水。當一個小時訓練結束之後,我還是很抗拒。

爲了去平息我自己心裏的不敢和不情願。我跟自己說。你今天只能豁出去了。這個節目是你要完成的事情,有一些責任和風險是你必須要承擔的。如果今天有帆船或者是有嗆水,甚至是更加不舒服的事情發生。那就是命了,你只能受着。

那期節目播出之後呢,我就像往常一樣去網上看一些觀衆的評論。我看到有的觀衆說不喜歡這個女生,因爲她臉上寫滿了勉強和不情願,別人都很樂於去嘗試帆船這個項目,就他事最多他要做。碳膠器。我覺得有一點委屈,因爲生活中我真的不是一個很做或者很嬌氣的人。而且我覺得我明明也鼓起勇氣去嘗試了呀。

我就反覆的回看自己的賽帆船的那段記錄,不停的看。我覺得我可能找到了一個答案,源於我的恐懼。因爲人在恐懼的時候會顧不上做表情管理,那會忘記對鏡頭微笑。而從觀衆的觀賞角度來看呢,如果出現在電視熒屏上的人沒有做出一個比較讓人愉快的表情的時候,會帶給觀衆極大的不適感。

這種不適感再翻譯成語言文字,可能就是呃忸怩作態。我覺得我找到了一個答案,我就很興奮的跟我的編導溝通。我說我知道大家爲什麼不喜歡我了,因爲我沒有笑,因爲我忘記了表情。管理下一次我多笑一笑,他們就會喜歡我。

我的編導特別冷靜,他說。有可能有可能你多笑一笑,你把該改的都改了,大家會更喜歡你。但也有可能啊。你笑啊笑了,表情也管了,你覺得你做到你能做的一切,但大家還是不喜歡你。因爲在這個行業裏,一個觀衆對於一個人到底是不是喜歡。

講究的是一個叫做觀衆緣的東西,它是一種緣分,也是一種運氣。所以在這個行業裏面成功是很小概率的事情。被別人喜歡,被很多人喜歡,可能概率只有0.1%。但是爲了這個0.1%的概率,每一個從業者。都在付出200%的努力。

我說他真的好不值啊,你付出200%的努力,還有可能被人罵。我的電腦又跟我說,他說那其實你知道比起被人罵更可怕的是什麼嗎?我說是什麼呢?他說是沒有人罵你。沒有人罵你,其實就意味着沒有人看見你,也沒有人關注你。

這樣的狀態在一個以注意力爲導向的行業,如果持續的時間太長,就意味着不勝任淘汰和遺忘。所以演藝行業的從業人員往往面前只有兩條路,他要麼是勇敢的去展示自我,去活躍,然後接受一定會隨時而來的偏見。批評。要麼呢他挨不了罵,他就嚥氣。硒鼓不要乾了,他可以歲月靜好的過日子,那也要做好改行的準備。

在我的微博和公衆號平臺,我收到很多青年朋友的交流啊來信。我發現這個時代大家最關鍵的兩個詞字就是迷茫,不知道找什麼工作,不知道怎麼做職業選擇。從我自己的經歷想起來,那做律師是我的第一份全職工作。拍真人秀是我生活裏面一個很美麗的小意外。

這兩件事情其實是天差地別的,好像是整個職業選擇裏面最極端的兩端。因爲一端是嚴謹的,一端是奔放的。一端是一條穩妥而可以預測的職業發展道路。另一端呢是一場巨大的賭局。一端是離大衆其實相對遙遠一些的,所以很多人可能不知道什麼是企業併購,也不太懂得港股上市和美股上市有什麼區別。但是另一端深深依賴着大衆的喜歡。

這兩個風格迥異的行業卻都告訴了我一個同樣的道理,也是我今天想分享給所有青年朋友的道理。我們經常說有一句話叫老天爺賞飯喫。這幾年下來我覺得他說的是對的,老天爺會給每個人都賞幾碗飯喫。但是作爲一個年輕人的我任何一個行業的飯,我都不可能輕輕鬆鬆的把它喫下去。

因爲每一個行業外人看的是熱鬧。他們看到你衣食無憂,鮮花掌聲。他們看到你創造價值,服務社會,實現自我完美。但身處其中的每一個從業者,紮紮實實走過了每一個深夜和黎明,甚至可能走了很長時間的耶路,都還沒有看到一個黎明的影子。

這些人是冷暖自知的。因爲鮮花掌聲的背後可能會有眼淚,衣食無憂,真正舒適的生活背後,其實是無盡的等待。每一個高光時刻,它有多絢爛。那個高光周圍的陰影就可能曾經有多寂寥。托爾斯泰在他的名著戰爭與和平中,第一句話寫到,他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則各有各的不幸。

我覺得這句話放在職業發展的道路上是同樣適用的。成功的從業者都是相似的,而每個行業起步的從業者則各有各的苦。有的苦在重複勞動,有的苦在風險和低概率。有的苦在生活清貧,有的苦在勾心鬥角,有的苦在透支健康,有的。

苦在透支情緒。熬過了每一種苦,你會發現成功好像都長着一張相似的臉,春風得意笑顏如花。但在這張臉浮現之前,那些五花八門的苦可能纔是一個年輕人真正要做的職業選擇,那就是有哪一種苦是你吃得了的。哪一種委屈是你心甘情願能嚥下去,嚥下去之後還能重新出發的,又有哪一種,黎明前的黑暗是你願意耐心去等待。

你選好了就是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也做出了一份對自己的承諾。現在呢我是支持付費行業的一名新興從業者,把我過往的學習經驗啊,職場經歷以及英語學習方法整理成體系化的課程內容,在線分享給用戶。有一次我就跟同行業裏面的一個前輩交流,這個前輩已經是行業打V了,他的講課信手拈來,舌燦蓮花。我很羨慕他,我就跟他說,我說老師我特別怕記錄音棚。

因爲在一個不足3平方米的不透氣的這個密閉空間裏面,我看不見人。我對着麥克風去講話,我發現講話這件事情變得好難,我的聲音變得很緊,我失去了交流感。所以我只能反覆的講,又反覆的改反覆的講又反覆的改。我出一堂兩二十分鐘的課,要花兩個小時的時間,每一次兩個小時之後,我口乾舌燥,頭暈腦脹。

我說老師是不是我用錯了方法,你有沒有什麼經驗可以分享給我?我話音剛落,這個前輩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個根本不懂事的小孩子,他說不然呢?你以爲對着麥克風講話喫晚飯,每個人都能喫嗎?別人看着我們的工作,覺得挺自由的。生產內容。

但是每一個言之有物而揮灑自如的老師,有誰不是十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教學經驗。然後在現代這個社會這個網絡環境下,對着麥克風一刻一刻的熬出來呢。你不停的講,不停的練,不停的去訓練你的聲音,訓練你肌肉的記憶,不停的訓練你口腦並用的能力。我相信你的第100堂課。

可能會比你的第一堂課要更輕鬆一點。我聽着這個前輩的話,我的腦子中突然就浮現出了一個畫面。我覺得職業選擇這個東西,每一個職業就像喫蛋糕一樣。每個行業都是一塊蛋糕。按照規則,蛋糕必須要從下往上喫,而每塊蛋糕的最頂端呢就放着一顆特別甜的糖。

我們都想喫糖,於是開始喫蛋糕。按照常理,你覺得糖這麼甜,蛋糕應該也蠻甜的。然後你拿起第一口發現不是這麼回事。我手上的這塊蛋糕呢很苦。拿一下煙,然後我看到你手上有一塊蛋糕,我去嚐了,嘗不苦,但是很辣,辣到嗆我的眼淚,然後我們一起看着他手上有一塊蛋糕。

再嘗一嘗,不苦也不辣,但是它是酸的。酸的五味雜陳。我們嚐了很多的蛋糕,我們嘗越多的蛋糕就越明白一件事情。沒有一塊蛋糕在你剛喫的時候是甜的。每一塊蛋糕也都只填在最頂端的那顆糖,而爲了喫到糖,我們就必須要先喫下一塊難喫的蛋。

所以我想了想,我嚐了嚐,我就在酸苦澀辣,各種不太好喫的味道里面,我選了一種我最能承受的,我下定決心開始喫我一口一口的。堅持時。越喫越甜,因爲我知道我喫下去的蛋糕越多呢,我離頂端的那顆糖就越近一點。你可能問我這是何苦,爲什麼要爲難自己,爲什麼要喫不好喫的蛋糕?

我說因爲我相信每個人的人生都值得一顆很甜很甜的糖。更重要的是,遊戲規則規定了這課堂沒有任何人能夠把它從任何一塊蛋糕上直接拿下來塞給你。我們每個人的糖。都要每個人自己才能把它喫到。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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