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部 （100）
第二百二十八章
許紅兵追悼會上現醜
孟照義領着兒子弔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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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照義行過大禮之後，林慶祥負責繼續奠供，林新成領着孟照義父子進屋先看了一下趙少富的遺容。然後讓他們與趙少富的老婆閨女見面說話。
梅花拉着現中走進了東間，槐花拉着現營走進了西間。趙少富的老婆拉着孟照義的手說：“哥，你領着兩個孩子來了。"
孟照義說：“弟妹，人家的孩子定婚，都是找算命的測定好日子，歡天喜地的換帖送彩禮，可咱的孩子卻是在這種情況下定了終身，實在委屈了兩個閨女。等我兄弟過了五七之後，我找個好日子，再把儀式補上。"
趙少富的老婆說：“哥，補不補都沒有啥，婚姻該是怎樣定下來，都是命中註定的。成了親戚，咱就是一家人。這媒是我新成兄弟給少富作工作定下來的，就是不給一雙襪子一寸布我們也認了。"
孟照義說：“那可不行，孩子們的終生大事，我們作老人的不能草率行事。你們的兩個閨女同時與我的兩個兒子定姻緣，恐怕方圓百而八十里的也找不着，單爲這我也不能草率。況且，我兄弟是幹了幾十年的大隊幹部，我是有名的右/派/分/子，咱兩家結親無疑是平地一聲驚雷，影響很大，我必須得象那回事。"
林新成接道：“乾爹，既然成了親戚，你別老是把右/派/分/子掛在嘴上，兩個閨女是看上了我的兩個兄弟，不在乎你的身份。"
孟照義趕緊說：“那是，那是。"
再說兩個閨女，在兩頭兩個裏間裏，梅花抱着孟現中，槐花抱着孟現營，都是低聲哭泣。
東間的梅花對孟現中說：“現中哥，我終於回到了你的身邊，你不嫌棄我是離過婚的女人吧？"
孟現中說：“因爲我心裏一直愛你，別說你是離過婚的，就是有一身大病，我也不會嫌棄你。你不回到我身邊，我怕是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了。你長的又是這樣漂亮，我會愛你一輩子的。“
梅花說：“可我不會生育呀，這可是一個大毛病。"
孟現中說：“對於我來說，不會生育不是什麼毛病。我家是地／主／成／分，我爹又是右/派/分/子，咱沒有孩子，一是不用養活了，二是長大了也不用發愁他（她）們找不到媳婦不好找婆家的心了，咱倆個乾乾凈淨的過一輩子。“
梅花感動的只有哭的份了。
在西間，槐花對孟凡營說：“現營哥，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直到初中了纔敢給你寫表達愛的紙條，可是給你寫了幾次，你只給我寫了個回絕的紙條，這一回你咋不回絕了？"
孟現營說：“那個時候不是我不喜歡你，實則咱兩家的政治地位懸殊太大了，你家是貧農，你爹是大隊支書，我家是地／主，我爹還是右/派/分/子，你爹這一關也過不了，我接受你，那不可能有結果。而這一次，不但是你爹臨終前同意了，而且媒人是大隊主任，他還是我的乾哥，大隊的副支書水花嫂子副主任鞏老師也參與說了，我再拒絕我不是太傻了嗎？我再也沒有擔憂了。"
槐花說：“，論我們這裏，我應喊新成喊叔哩，他給我爹說我三姐和你二哥的事，我爹開始不同意，是我新成叔好說歹說，我爹才同意了。我當時就想，我和你的事就很難成了，沒有想到，新成叔又這樣說那樣說，我爹又同意了，當時就把我們倆個喜歡壞了，我們倆個還向新成叔跪下叩了頭，也給我爹叩了頭。"
孟現營說：“我們應該永遠感謝我新成哥，也應感謝你爹作出這麼一個驚人的決定。槐花，我會對你一輩子好的，向對待自己的親妹妹一樣。沒了你爹，我也會象一個兒子一樣，孝敬你的娘。"
槐花說：“你還不該也叫娘嗎？"
孟現營說：“叫娘，叫娘。"
他們說話間，外邊的供已經奠完，林慶祥喊叫所有的客人再統一行一次禮。林新成讓妻子李桂榮和江水花分別走到東西兩間房內，給孟現中和孟現營戴上一個與王超峯等那三個女婿一樣的孝帽子，並勒上勒頭布，到外邊與其他客人一齊行禮。
集體行禮，並最後再見一次趙少富的遺容後，木工走進屋裏，給趙少富蓋棺釘棺，準備出殯。
林新成從屋裏出來，聽到頭頂上的蓬布上刷刷響，他擡頭向上看了看，聽到外邊的人說：“下雪了，是雪牀（粒）子。
沒有想到，趙少富該出殯了，天卻下起了雪。這是今年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還下在了趙少富要出殯的時刻。
俗言說：“雨（雪）打靈，下輩窮。"難道趙少富家從此該貧窮了嗎？林新成心裏這樣想，卻悶在了肚子裏。如果真的那樣，那也是天的定數。
開始出殯了，孟現中孟現營兄弟二人同另外三個女婚一樣，隨同尾根走在擡棺人的前面，林志強架着小尾根。趙少富的閨女及其他女客在擡棺人的後邊。到了大路上，又進行了路祭，然後，鼓樂班在前開路，林新成在鼓樂班後尾根等衆孝子之前，捧着一個鬥撒着路錢，向墳地走去。
一路上少不了哭啼和各種禮數，十字披紅的孟現中孟現營，在衆多身穿白色孝衣的孝子及送殯人中顯得格外醒目。
趙少富的墓穴在與龍王廟一路相隔的高坡上，一隊打麥場西邊的公墳裏，這是趙少富一九七二年第一次當上黨支部書記後，尊照當時的縣委和公社黨委的指示，把杏林崗村一隊二隊各姓的墳墓，從各個墳場裏起挖後集中到這裏的。當時，按上級要求，一個大隊要集中一個公墳，趙少富認爲，那樣公墳地址很難找，那樣需要近三十畝地，佔哪隊的地哪個隊都不同意，均勻地也不好均勻，就召開大隊會議研究決，一個村搞一個公墳，範圍小一點，地址也好解決。就這樣，一二隊的公墳面積就只有七八畝大了，近三百多個墳頭全部埋在後半部，前半部供以後逝世的人埋葬。
不能說趙少富那個時候想的不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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