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五】迷谷夫人

【《白澤》四】婉兮?

“你知道我?”

“我不管你是誰,遇到我都得給我讓路!”白澤冷冷地扔出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着一陣玻璃刮擦也似的刺耳笑聲,撕破了四周的黑色夜幕,白澤四周瞬間源源不斷聚起濃稠的詭譎氣息,一股無形的暗能,層層碾壓而來,似乎抽乾了空氣一般,漸漸地白澤感到呼吸都帶有幾分凝滯,暗夜裏鑽出的陰惻惻的聲音,讓人毛骨悚然,“讓路!讓路!哼哼,憑什麼總是我讓路?你口氣倒不是小!”

那氣息越發洶湧地迫近,忽然間白澤手中神劍一聲長嘯如一道閃電騰空而起,耀眼閃電處,看到棵棵參天巨樹被拔起,漫天地橫衝直撞,捲起飛沙走石,狂風驟雨間,鳥獸飛禽驚慌地四散而逃,看白澤,竟穩如磐石般安然佇立。

撕殺在持續,暗黑中詭異躥騰的暗流要將一切吞噬進去,帶着可怕喘息聲,彷彿不是經過呼吸道而是颶風席捲山岩礫石發出的,逐漸有更多痛苦不甘的呻吟聲,白澤朝空中猛一揮臂,神劍直衝上去,如虎嘯龍吼一般,嘶嘶破風,枝葉紛崩。

忽然間寂靜無聲,亮光乍現,白澤霍然見一女子佇立石洞門前,長髮凌亂,一襲白衣已然成血色衣縷,嘴角噙血,一臉悲愴,不由脫口道,“果然是迷谷夫人!”

“哼,果然是防着我,想當年我迷谷族樹木蔥鬱,生靈興旺,每到夜間株株迷谷樹大放光華,亮如白晝,過往人蟲鳥獸流連忘返,無不歎爲觀止,可是……”

“可是什麼?”神劍嗡嗡作響,白澤長身玉立於巨石上,慨然傳話:“你屢屢置衆生性命於不顧,公然違背上神旨意,如何留你!”

“衆生性命?哼,我迷谷族人自己性命都保不了,談什麼衆生性命?引滔天大水,從天而降毀了我迷谷全族性命,這又算什麼?我每天遙望我的家鄉迷谷,舉族人仍在汪洋之下呻吟哀泣,你說你是……”眼看那迷谷夫人一臉絕決,聲音有些沙啞哽咽,透出無比悲愴,隨即話一轉又道:

“你不是來爲百姓要這裏的育沛嗎?當然可以啊,只要留下婉兮就行,以一人性命換你的衆生性命,不是很值嗎?”那暗黑中發出桀桀的笑聲。

白澤略停頓,朗聲道,“我只是來取些育沛而已,並無傷你之意,何況,這與婉兮又有何干?你爲什麼要如此咄咄逼人?“

“哈哈哈……只是取些育沛而已?我等幾人虧得還有幾分道行勉強逃出生天,在此苟且全靠育沛療傷續命,可你來,不是要絕我迷谷全族!你是什麼正人君子?當年我迷谷全族爲什麼衆生性命都犧牲得,你區區一個婉兮就命貴?犧牲不得?”

說着,周圍又暗黑能量湧動,一波比一波猛地衝擊而來,“迷谷族生來就賤命?總被你像假模假樣的什麼天道人道踩腳底下?居然要留下神劍來斬草除根?”

這一波波湧動只是分散注意力而已,逼到白澤身邊已迅猛如滔天巨浪洶湧而至,白澤止不住身形微動。暗黑中又發出桀桀桀的刺耳尖笑。

“還妄圖狡辯!“白澤擁劍而立,雙目炯炯打量眼前迷夫人,“你是用育沛療傷?那汪洋大海底下,還有這石洞外樹下,埋的累累屍骸又做何解釋?你用身上亮光吸引人獸自投羅網,吸食腦髓,以助你療傷恢復功力。

白澤頓了頓,繼續道,“你迷谷一族就是惡魔,當初正是上神旨意,要懲罰迷谷全族去地獄爲無辜亡靈祈禱,後來念及迷谷族往日善舉有心留你一脈傳承,輕罰你只在此思過自省,可你仍然作惡多端,惡緣累世不知悔改,明年今日就是你祭日!”

“好大口氣!哼,仗着有把神劍就能耐了?哈哈哈哈……來,你儘管上,我死了你婉兮也活不了!你再耽誤一會,婉兮的腦髓就端我飯几上了,你想留下一起品嚐?”

那迷谷夫人說着臉上升起幾縷黑霧,似乎在漸漸幻化成一團黑霧,白澤縱身一躍跳下巨石,劍梢直指迷谷夫人眉心,“你站住?休想逃出我手心!”

“哦,捨不得婉兮?算了,我要去喝口補腦神湯了!”說着就要幻化。白澤手中神劍蜂鳴驟起,眼看劍梢刺入眉心處,烏黑液汁流出。迷谷夫人卻不動,“你儘管刺好了,不然呢,”那張淌着烏黑液汁的臉上發出詭異的光澤,“不然呢,你留下神劍,帶婉兮走人。”

白澤定定地看着迷谷夫人略一凝神,“好,不過先讓我看到婉兮!”

“好,痛快!”只見迷人夫人一拍手,石洞裏傳出婉兮淒厲的慘叫聲,“瞧,你的婉兮好好的,放心!”

白澤抵在對方眉心上的神劍一用力,烏黑液汁又流出,“嗬,堂堂迷谷夫人能當場食言?另耍花樣,剛纔說的,我要看到婉兮!”

迷谷夫人又朝洞六口拍手,“把婉兮給我帶到大廳的中窗處!”伴隨一陣拖拽的聲響,婉兮蓬頭垢面的小臉出現在窗前,“白哥哥!別聽那個老女人鬼話,不能給她神劍!”

白澤看看手中神劍,神劍立時發出一陣急促的蜂鳴,白澤又擡眸年石洞大廳內窗口的婉兮,似乎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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