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一絲害怕
刀刃切入皮膚
割斷細細血管
血液湧了出來
她躺在廢紙堆裏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
在地板上開出一朵朵小花
她盯着天花板
一切就快結束了
一切趕快結束吧
她口乾舌燥
眼皮沉重如粘在一起
她聽見滴答滴答的聲音
她的母親一身溼透
人們把她從河裏撈起來
母親兩眼無光，癡癡地盯着天花板
母親滿身的農藥味
人們給她灌了糞水
她嘔了一地
母親奔跑在山間
狼嚎搖搖傳來
她顫抖着躲在石頭後
那年除夕
他們細細低語，爭吵
惡語相向，她摔碎了碗
她的哭叫聲在村莊迴盪
他打斷了她的肋骨
她蜷縮在地上
他拖着她的頭髮
她逃回了孃家
他哄了幾句好話
她帶着青紫的眼角又了家
她的父親跑了
追債的人持刀立在門前
她們驚恐的眼睛，從破窗裏看出
她悲哀地發現
他頭也不回地離去
她繼承了母親的暴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