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九月,書生下海

      很久了,總想爲那個辛酸的九月寫點東西。縱使往事漸行漸遠,但沉重的腳步還在延伸。

        在學校,我屬於有點小聰明而不用功的那類學生。在拼實力動真格的高考前跌撞了兩次,才勉強考上了一所中專學校,在川西壩子那所校園裏度過了天高雲淡的兩年。後來參加工作了,偶爾也讀些閒雜書籍,興趣來時還胡亂記些心情筆記,以正“書生”之名頭。

        時常望着僅能維持生計的工資發呆,高遠的抱負和十餘年寒窗一起不滿、甚而躁動。 書生最易犯的毛病就是意氣風發,把世界想象得很是簡單。思緒進行一場簡易的拉鋸戰後,便堅定了一個信念,要走出現在的小圈子去闖世界,去實現遠大理想。

        經過簡單的準備,約了一位朋友,就坐上火車啓程了。沒有向單位告假,手裏握着去南方的單程車票,清楚地記得兜裏還有幾個子。心中卻溢滿自信,瀟灑和盆地揮手作別,與單位揮手說再見。列車翻過秦嶺,深情回眸地這屬於我生命長河的盆地,雄心壯志的籌碼還在添加。

        昏沉了幾晝夜,我們來到了江蘇宜興,陶都滿街鋪陳精緻的陶瓷製品。來自大地的泥土,在烈火焚燒中昇華成精巧的工藝,隱約一絲傷感襲上心頭。路過江蘇太湖,望着湖面的浩淼煙波,博大的水天情懷,我最後一絲豪氣消失殆盡。當我到達在西湖邊時,沒有什麼詩情畫意飄過來,寂寞和孤獨卻湧上心頭,極不願意承認的恐懼也籠罩全身。

        撥了一下午的電話,終於在黑夜就要來臨時,聯繫上了一位兒時的玩伴。這位當年經常被我“洗涮”的初中同學,如今已是一家廣告公司的老闆。當我說明來意時,他很是喫驚,談到專業與特長他又是搖頭又是攤手。在這飛速發展的城市,沒有勞動能力和一技之長,是沒法站穩腳跟的。

        我在同學的公司安頓了下來,每天陪着他拜訪客戶和談業務,只能算是一個聽衆。沒幾天,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送客的意思,便提出要回家了。他沒有挽留,拿出幾百元錢給我說是報酬,我知道這是贈送的情份。我沒有辦法拒絕,收拾好行李,匆忙回家。

        回家的列車上,日記本又多出一頁文字。最後一句這樣寫到,南行,圓過一場夢,夢裏盡是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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