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都是客家人。喜歡喝工夫茶，每天回來第一時間便是煮開水，一邊等開水，一邊抽菸。張落不抽菸，所以張落在，便會打開門。這樣煙與味大部分都可以由窗的風送出門外。
張落繼續複習做題目。言都有時中午纔出門，有時下午纔出門。晚上最早也是九點回，最遲便是第二天天亮。
言都在的時候，張落便放下書本，和他一塊喝茶。沒幾天，張落也可以依樣畫葫蘆學會了工夫茶的表面的一套流程。雖然做得不有點生硬。
言都帶回來的茶葉，有好有壞。壞的喝了一次便丟掉了。張落也不問茶葉是買的還是別人送的。有得喝便是。不過在好幾年前，一塊住的時候並沒有見到他是如此好茶。也許發生了什麼事，也許什麼也沒有發生，只不過在適當的時間做適當的事。
喝工夫茶的時候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很安靜，沒什麼事需要商量的。張落也不會問他什麼時候搬走。
清明節很快到了，這時距離考試不過一個月，但張落還是回家去掃墓。言都送了一包茶葉給他帶回家。
每次回家家人除了例行地問他過得如何便擔心他的人生大事。避是避不了的。不過，這一次他帶了書回家。
自讀大學後，便很少回家，難得這一次辭職，有時間。所以他準備在家裏呆一至二個星期。雖然每天家人都會問同樣的問題。
不過重複的追問肯定會心煩。於是張落在家十天後收拾行李，就一個揹包，便坐火車上廣州了。這時距離考試還有二十多天。時間不多了，何況九個科目同時進行復習。他要在這有限的時間內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他一貫的性格，努力了也無憾了。他這一次是破釜沉舟之舉，離職來求得時間來複習，在如此充足的時間內也不能考過，那隻能說明無此能力考一注。
張落回到住處，門是打開的。裏面傳來言都的說話聲，還有另一個說話聲。這個出租屋是單跑的敞開樓梯。一旦打開門說話，下面幾層一般都會聽到。他走到五層的時候更清晰地聽到說話聲。踏上第五跑樓梯後，可以看到門是否打開。
張落聽到另一把聲音的時候，有種錯覺，但是不肯定。不過，心跳得有點快，手有點冰涼。他停下腳步，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腳步慢慢地走上去。
言都似乎在說笑話，惹得另一把聲格格地笑。他們在笑的時候，張落出現在門口。
言都見到他，便說：“回來啊。”張落點了點頭。
湘羽潔站起來笑着說：“張落，好久不見。”
張落可能一路沒怎麼說話，聲音有點沙啞地回答：“好久不見。什麼時候來的？”
言都在旁說：“噫，你們認識？”
湘羽潔坐下來說：“見過一面，張落是我表哥的同事，我託他幫忙租了個房給我姐姐。”
言都一怔，說：“原來這樣。”
張落進去，把揹包放下，對他們說：“我還沒有喫飯，我先去喫飯了。你們繼續喝茶。”
湘羽潔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點了，說：“這麼久還沒喫啊，那豈不是很餓？”她說完這句時，張落已走到門口了。張落轉頭說：“是啊。我先去了啊。”
言都說：“不如叫上你姐姐，一塊去喫個宵夜？”
湘羽潔說：“不了，我也得回去了，而且我姐姐肯定睡了。她認爲女生要睡美容覺的，哈哈。何況喫宵夜容易胖。”
湘羽潔再次站起來，先張落走出門，然後抓着她們的門，然後扭頭對他們說：“晚安。”
張落喃喃說：“晚安。”然後走下樓。
言都說：“張落，等下我，我也下去喫點東西，喝茶多了，會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