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喫一塹,長一智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以爲大家都忘記了呢。”張落很有點無奈地說。

言都說:“那時候,有些話我說不好聽。你沒有責怪我,我記得。”

張落說:“那是我處置不當。”

言都說:“我們一直以爲她是你的女朋友,沒想到她有一個女兒。那時還擔心你被人騙呢。”

張落說:“我沒有什麼值得人騙的。”他不能告訴言都是自己出錢,那樣顯得自己十足是個傻瓜。事後,他覺得自己在歷煉人生,喫一塹長一智。不過他亦明白,實在不需要喫這一塹。

當時談文嬌的有夫妻之實暫沒夫妻之名的丈夫輸錢後叫她去借錢,借多了大家都不肯再借了。終於有一次輸紅眼了,幾乎要拳頭相向,出於武俠中的行俠仗義情結張落努力勸了她一番。她聽從了勸,於是她真的出走了。

當時張落與言都也是住在一塊,此外,還有二人。二房一廳的套間,牀是上下層的鐵架牀,也就是可以供六個人住。也是張落天真,既然可以住六個人,那麼多一個人過來住也無大礙。於是張落對她說:“若是沒有地方去,可先來廣州。”可以混租,也完全沒問題的。

可是,當張落和其它室友說起時,都拒絕了。因爲對張落所說的人完全不瞭解,而且,還是一個女子。言都說了難聽的話,張落聽到立馬去另找了一個房。但限於苦澀,只好找一個簡陋而陰暗的住所。

隨後又幫談文嬌找了工作。工作找得很方便,因爲得知公司裝修了一間咖啡廳,正好招人,於是他向店老闆推薦了她。

談文嬌自然不知道原來她住的地方有這麼一段經歷。不過,就算她知道了又可以怎麼樣?張落這時想,她應該完全忘記他了吧。言都這個時間提起,張落不禁又想起她哭泣的時候,而他卻不知如何安慰。她說絕對不會回去,絕對不會。不過最後不辭而別。此後,音信全無。她應該是回去和那個男人結婚了——爲了孩子。

因爲談文嬌的出現,張落與室友出現了些摩擦,甚至在三更半夜的時候他還聽到他們的議論,議論她,也議論他。

談文嬌走後,張落和他們也沒能再住在一塊了。一是別人介紹了新工作給他,轉行做建築設計;二是張落的心理作用。也許,是該分開的時候了。

此後,張落開始獨居。獨居的好處是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不好的地方是想幹什麼的時候找不到人討論,更多的時候是在發呆,工作的疲倦與一時無法從失落中擺脫過來,卻使得他發呆了好一段時間。當張落從發呆中醒來想到這便是生活。

張落在他的日記上寫了這麼一段話:“生活不是按誰的意念,而是在生活的過程中巧合地又不巧合地讓人們遇到一件又一件事,無論大小事它總會衝擊着心靈,人也就在衝擊中一天一天地漸漸長大。”

言都說:“我卻被騙了。”

張落說:“未婚妻?”

言都說:“你說呢?”

張落說:“我怎麼知道?”

言都說:“是的。”

張落說:“騙你什麼了?”

言都哈哈一笑說:“感情算不算?”

張落突然不知怎麼回話,只得說:“喫一塹,長一智。”

“要不,還能怎麼樣?”言都沒好氣地說道。

言都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眼鏡,人挺瘦的,長臉,顯得他更瘦。喜歡喝茶抽菸,牙齒黑黑的。不英俊,也不瀟灑,但他有過幾任女朋友,甚至有個快要結婚了。這一點,張落百思不得其解。

言都住進來後,張落也跟着每天喝工夫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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