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 因

大元十五年正月十五夜,往常天一黑就人煙稀少的京城裏,正熱熱鬧鬧地過着燈節,街市裏燈火輝煌,人來人往,護城河的橋上擠滿了人。

內城長安街閔宅卻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熱鬧氣象。這使得路過的行人無不詫異。

去年封筆之時,慶元帝突然下旨,將閔太傅愛女指婚於慶王鉅子,於正月十六出嫁。這原本第二天應是閔太傅愛女閔澤慧出嫁的日子,府中應十分忙碌,認知卻悄無聲息。

第二天一早,閔府掛起白幡,帝師閔太傅愛女閔澤慧在大婚前夜暴病身亡。不遠處護國公府也掛起白幡,世孫傅守仁也暴病身亡。護國公一夜白頭,閔太傅之妻玉華郡主一病不起,赴清水庵養病修行。七日後,傅國公上交虎符,閉門不出;閔太傅辭官離京,去陪愛妻。

是夜,距離京城不遠的閔家別院主院內,閔太傅夫妻和護國公夫妻滿臉嚴肅的看着地下的二人,“你們想好了!”“是,父親。與其嫁給慶王世子,我寧願死!”“閔伯父,我會一直陪着小慧的,您放心吧。”

看着滿臉堅定的二人,閔傅兩家老人無奈的點頭。

閔太傅說:“你們現在向我們行禮吧。行禮結束,你二人速速離開,從此世上再無閔澤慧傅守仁二人。”

小夫妻穿着婚服行完禮。換上常服,傅守仁扶着閔澤慧上了一輛普通馬車,趁夜離開別院。

從此,閔傅兩家失去了二人的消息。

一年之後的夏末,在離邊城不遠的一個叫楊家村的小山村,來了一對投親的小夫妻。可惜他們要找的人均已過世,在里正的幫助下,他們買了二十畝地,並將村邊的一棟石頭房子買下,定居了下來。

男的自稱姓傅,略識詩書,會些拳腳,在村中辦了蒙學,收幾個學童,閒時授書。平時地裏請人幫忙,農忙時也下地。他與隔壁的楊獵戶交好,有時會一起上山打獵,打些小東西,改善一下生活。

女的,人稱閔娘子。略識詩書、擅畫,又一手好繡活。平時她在家中打理家事,很少出門,與隔壁楊家的王氏和村中磨房的李氏交好,時常來往。

十幾年過去了,他們漸漸融入了這個小村子,並且生育了兩女一男。大女兒十四了,小的是一對龍鳳胎,只有五歲。

這一年春天,城裏發生瘟疫,漸漸蔓延到村中,楊獵戶夫妻先後染上瘟疫過世。緊接着傅家男的也染上了,沒幾天就走了。閔娘子受不住打擊,也病倒了,沒有過一個月,就走了。

傅楊兩家的天頓時塌了,四個大人都沒了,留下一羣孩子。

此時,楊家長子楊連勇十六歲;次子楊連士十四歲;三子楊連平十三歲;四子楊連河十二歲;五子楊連明十歲;六子楊連虎六歲,女兒楊玉嬌剛滿三歲。

傅家長女傅敏昭十四歲;長子傅家華和次女傅敏玉是一對雙胞胎,剛滿五歲。

在里正的幫助下,傅楊兩家的孩子合在一起。在外請里正幫忙請了六個短工,楊連勇帶着三個大弟弟,合在一起,不僅打理了自家的一百二十畝地,並將傅家的八十畝地(十幾年陸續添置),也打裏了,交齊了當年賦稅。

在內,傅敏昭領着老五連明,照顧四個孩子,收拾房子,餵雞餵羊喂牛,洗衣做飯。

就這樣度過了艱難的頭一年。第二年春天,由於頭一年大人們有病,地裏未打裏好,再加上楊家的兩個叔叔耍賴,搶走了大部分糧食,未能留下足夠的糧食抗到次年春天。傅敏昭每天都要出去採野菜,添在糧食裏。

這天雨後,傅敏昭出去採蘑菇,一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從山上摔了下來,受了傷,昏迷了過去。楊連勇連夜進城請了大夫。傅敏昭頭部被磕了一個腫塊,有些淤血,導致昏迷不醒。大夫說得腫塊消了,人就醒了。

已經連續三天了,傅敏昭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家華和敏玉兩個小的哪也不去,圍坐在牀上,盯着姐姐,生怕她像娘一樣走了,讓照顧她們的二妮又傷心又覺得好笑。

這天清晨,二妮一早來說,磨房裏磨豆腐的較多,王嬸忙不過來。她晚點來,響午再過去。楊連勇做好早飯,送到傅家,溫在火上,並拿了十個雞蛋,讓兩個小的告訴二妮,中午給他們蒸雞蛋羹喫,就匆忙下地了。

公元2019年七月六日深夜,執行完任務回來女特警隊長楊敏昭興沖沖地朝新房開去,明天她就要結婚了。看誰再說她是“剩女”,想她堂堂“特警之花”,也是要臉蛋有臉蛋,要身材有身材。雖然已經二十八歲,但也是美女一個。

剛一進門,她立刻感覺到屋裏味不對,一股靡爛的味道從臥室傳來,她輕輕走過去,聽到裏面傳來熟悉的聲音:“老婆,這房子好吧。”“好!就是不能老住。”“這怕啥,那女漢子三天兩頭出任務,萬一哪天出事了,我還白落一套房子,你不就可以長住了,咱兒子也能住了。”

楊敏昭氣得腦袋疼,悄悄退了出去,打電話給哥們,簡單說了一下,讓哥們帶人來。

一會兒一幫人來了,哥們衝了進去,直接拍照,將女的拉了出來。楊敏昭進去,對着渣男一頓胖揍。這時天也亮了,捱到上班。楊敏昭留下哥們清點東西,把牀上的席夢思連上面的鋪蓋拉到院子裏,一把火燒了。她則拉着渣男,帶着證據到民政局辦了離婚手續,在民政局門口,她拽着渣男又揍了一頓,揚長而去。

晚上,她與一幫哥們在夜店喝酒狂歡,喝得爛醉如泥,嘴裏還叨叨着,“老祖宗,我爲什麼碰不到一個好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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