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花,春天你還想到什麼

01

粉、白、黃、紅……奼紫嫣紅的,爭奇鬥豔着,一年之中這樣的季節,有一隻魔力之手操控着一般,剎那間幻化繁盛,甚至無需多餘動作,它們單隻在那兒靜靜地,偶爾隨着風搖一搖勾着你,人便要迫不及待單衫相攜看花去。如若沒有趕上,倒叫人有些氣急敗壞,嗐,花自飄零!

春天除了百花鮮妍,似乎還有更多可看。沿街的大道旁,常經過的路上,熙熙攘攘擠滿人的苑落外,在薄雨微歇滿樹嫩晴的人間四月,爛漫的櫻花早已飄零凋謝,先是看到橙黃,再就是成串泡在鹽水中的菠蘿,還有成串的櫻桃紅躺在小竹簍裏,趕集似的現身街頭巷尾。

路邊擺着攤,自家菜園子裏種的小蔥,女子纖手一樣的白淨,嫩嫩的小白菜,一掐就要滴水了一樣。這接觸了泥土氣息自然長成的精靈都爲我所喜歡,一則省卻走遠路去選那些並不是太新鮮的菜,二來也爲他們勞作得來的辛苦,他們在裏面傾注了光陰,使它們似乎有點人情暖意。

當然了,你若在路邊買過或只是留意過這樣的流動菜場,不難發現,櫻桃不再是往年常見那種大個頭的深紅色,果皮油亮,如同打了一層蠟。今年亮出來的櫻桃個頭小,顏色是橙,類柿黃,應是野生果實。


02

石階樹下,扁擔橫在兩筐沿上,恰給蒼髮太太留一個容身空間,她蹲坐左腳卸下的鞋上。別看她坐着,眼睛卻在四下裏逡巡,逢人經過,“櫻桃——“她吆喝着,”多新鮮吶!“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見年輕小姑娘時聲音就大點,因爲那樣紅潤的色澤,誘得人垂涎三尺!受了市容整治的影響,不敢隨處可市,像這樣出來擺攤的,似乎都扎着堆,前後幫襯着,留意城管的動作,以備有隨時撤去的便利。

說到此,倒叫人想起前些年,砸搶攤販致傷的新聞時常可聞,現今卻見得少了。有時在路邊正巧看到驅逐路邊攤位的巡邏車經過,遠遠裏聽了喇叭喊“禁止擺攤”,幾個身着制服的男子下車瞅瞅還未來得及推走的燒餅攤位,雖然面上是包拯樣黑着臉,厲聲說着,“趕緊收拾,領導要來檢查!”

此話由來真假不再質疑,因爲到底沒有動手,竟也有了君子的風度。可見城市的變化在日日生着,人也在完成一種自我的更新,經歷了壞的,相對的一點點好,竟給人一種不可思議的體面,給這個城市增添了另一種味道。

給這城市補充另一種味覺的是紅紫色或黑色卵圓型聚花果——桑葚。小時候在鄉下到了春夏之交愛去採摘,有時站在樹上邊摘邊喫,喫夠了再下來。想來那時也真是天真,手、口、衣服都變了色,要好幾天才能褪掉,但不忘比着誰更像妖怪,越像的人,喫得越多。

也不知道,喫得多就成了驕傲的事嗎?如果當時知道喫得多會拉肚子,還會不會胡吃海喝呢!

但即使那時喫得胖了,我仍是無比懷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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