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飛與《自己》。2021-05-03

海飛,1971年出生於浙江省紹興市諸暨縣楓橋鎮,中國內地作家、編劇。

2004年,創作的短篇小說《閃光的胡琴》獲得《上海文學》首屆全國短篇小說大賽一等獎。2006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2011年,出版小說集《像老子一樣生活》,該書獲得第1屆魯彥周文學獎;同年,出版長篇小說《向延安》 ,該小說獲得人民文學獎·長篇小說獎 、“茅臺杯”最佳長篇小說獎。2013年,創作的小說《捕風者》獲得 《小說選刊》雙年獎。2016年,擔任諜戰劇《麻雀》的編劇。

其作品特色:關注底層人的生存與精神困境,將日常生活的平凡性與戲劇性結合起來,展現了細膩微妙的把控能力與出色的敘述技巧。正好,我就以近日讀的一篇《自己》爲例,來淺談一下。

首先,我便對作者爲什麼要取“自己”這個標題而生出問題。“自己”這兩個字又蘊含了作者怎樣深意?後來經過一番搜索,終於從某篇作者談中發現了作者關於這個問題的回答。他說,小說原來的名字叫《黑魚》,後來改爲了《自己》,我就在想,“自己”其實是一個陌生的詞,不太會有人深層次地想一下“自己”。有時候,我在夜深人靜檢閱自己,有些自私、有些虛僞,有些醜陋,有些陷於凡俗。我在想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就想到了李小布的自己。李小布就是《自己》這篇小說的主人公。

誠然,“自己”是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詞彙,作者以這個詞爲標題,顯然是帶着某種哲學上的探究,而其背後所探究的,便是人應該怎麼活的問題。李小步是怎麼的活的呢?她找了個男朋友阿朗在集市租了個攤賣涼蓆,但她又跟阿朗很決然地分手,跟一個叫做趙光明的男人好了。她出資讓趙光明做生意,趙光明生意越做越大,雖然她們一起生活,但趙光明卻是有家室的。李小步跟趙光明沒有辦結婚證明。李小步去找了趙光明的原配馬思思,但馬思思也不同意離婚,但也說不管他倆的事。於是,李小步跟趙光明提了句嘴,但趙光明說不行,理由是,錢都給了你,他要個原來的妻子一個名份。李小步怒了,趙光明被潑了茶,走了。然而,趙光明的突然死亡,讓李小步變得一無所有,她住的房子、公司都是趙光明的,馬思思處理趙光明的遺產,李小步只能搬出那座園子。她又回到了原點,回到了那個市場的攤位上,這次,她賣傢俬。前男友阿朗碰見了她,想跟她和好,爲此他要跟現女友分手,李小步沒答應。李小步去了醫院,她懷了。孩子是趙光明的。她去梅花庵跟師太說,阿朗找到了她,還是原來那個意思,李小步問他,是不是不管她以後殘了病了還是什麼的,他都願意。阿朗信誓旦旦。李小步給他看了檢查結果,阿朗沉默了。最後,李小步終於回了老家,在爸媽安排下,跟一個拉二胡且不介意她過往的男人領到了結婚證。上述便是關於這篇《自己》的整個故事概括。

作者通過極力刻畫李小步這半生的起起伏伏,借李小步最後選擇放下回老家,做出了詮釋。從出鄉到歸鄉這一途中的感悟,李小步似乎終於在經歷了一系列磕絆後,找到了自己。所謂的“誤落塵網中,一去三十年;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我們總是要有一番蹉跎經歷,或許才能發現真正的自己。在小說裏,李小步是通過放下,回去找到了自己。

再看第二個問題,爲什麼說作者敘述充滿戲劇性衝突呢?這篇《自己》有六個小章節,從敘述技巧上看,依次是引,敘,轉,再轉,再再轉,最後收攏的這一過程。好似過山車。第一部分的引,很巧妙。作者精心設計了一個逃婚後出家的師太這個人物。通過李小步跟師太的對話,十分自然地引出了他現在處的對象——趙光明。引出第二個人物後,便以“李小步等他回家喫飯”告一段落。第二節敘,並不鋪陳,而是寫”趙光明沒回來喫飯“從而又引出了李小步跟前男友阿朗的回憶,到她是怎麼義無反顧地愛上趙光明,後來出資做生意,趙光明如何發家的事情。她又是如何想跟趙光明結婚而去找了趙光明原配馬思思的事情。”當然,這一節中,作者安排的是馬思思堅持不離,而李小步也覺得結婚證似乎不大有用而結束。很顯然,作者筆下的李小步似乎有種愛情至上的理想主義,因爲覺得結婚證不大有用,她就決心好好扮演起家庭主婦的角色,買黑魚,做魚湯,只是想拴住那個男人。但愛情還是需要婚姻來保障,這遍進入到下一個章節裏,李小步又跟趙光明談了這個事情。趙光明不願,他說,“錢給了你,我總得給他留個名份。”就這樣,兩人矛盾成了這一節中的衝突,李小步潑了他一臉茶,趙光明走了。然而緊接着這個小衝突後,一個大的轉折來了。趙光明死了,跟另一個女人一起死於煤氣中毒。原來,他並不只停留在李小步的溫柔裏。可一個巨大的現實擺在李小步面前,那就是房子都是在趙光明的名下,作爲趙的合法妻子馬思思將要處理這些遺物以及財產。當初的結婚證並不是沒用。李小步只有三個月時間搬出那個園子。到了倒數第二節,李小步什麼都沒有,只能又回到原先的起點——在市場中租個攤賣東西。在這裏,她遇到了阿朗,此時的阿朗變得有了些錢。他看到李小步,想跟李小步好。然而,又一個轉折出現了——李小步懷了,是趙光明的。阿朗還是堅持追李小步,李小步告訴他,她懷了。阿朗也消失了。最後李小步從這個與兩個男人都有着故事的原點,回到了自己的老家,那個最初的原點,不同的是,這次回來她帶着一個新的小生命。由此可看,整個故事的敘述一波三折,確實充滿了戲劇性的衝突。

最後,關於第三個問題,爲什麼說作者關注底層人的生存與精神困境?換句話,在小說《自己》中,李小步的生存與精神困境又是什麼?

我們讀這篇小說,看李小步這生,她始終生活在南方的氣息裏,她是一個有點兒文化有點兒情調有點性情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對生活與愛情是有幻想有渴求的,而且往往比普通女子會多一些。但是,李小步卻仍然是普通的,因爲她的世俗和底層,以及常人所慣有的思維。她最終還是不會唯愛情至上,會想要一張結婚證。她也想正常的愛人一樣,會親自做黑魚湯。如此,這樣的女子,情感細膩複雜,心裏承受的痛總會多一些。如果要找一個詞來概括,我想波瀾這個詞或許恰到好處,李小步就彷彿生活在波瀾裏。她和男朋友的分開,和一個有婦之夫的同居,以及突然之際的變故,讓她的一切都改變了。這種變也終將會帶來底層人的生存與精神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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