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刺刺芽花


每到春天來臨的時侯,在鄉村田野的田間地頭,路旁河邊,或是光禿禿的墳地上,一些野草開始從鬆軟的泥土裏探出頭來了。在鄉下長大的孩子,小時候做的最多的事就是㩝草喂家裏的牛羊了。

在許許多多的野草中,有一種叫刺刺芽的野草,留在我的記憶中是非常深刻的,不僅僅是它的葉片周圍生長着許多細小的鋸齒形狀的小刺,它紫色的花朵,總喜歡拋頭露面,嶄露頭角,鶴立雞羣的開在田間地頭,路旁河邊,或是光禿禿的墳地上。

在刺刺芽剛剛從泥土裏生長起來的時候,它的嫩芽猶如剛剛發出的蘆薈一樣,那麼的嫩綠,好像用手一碰,都會流出汁液的感覺。在刺刺芽沒有抽苔開花的時候,它葉片周圍鋸齒形的小刺,還不怎麼扎手,雖然每次撥起它時,都是用手裏的鐮刀輕輕把它砍下,然後小心翼翼的把它丟到筐裏。有時沒有帶鐮刀㩝草,生怕被它的刺刺傷了稚嫩的手指,總是用力的從它的根部把它連根拔起。雖然撥起來,總是帶着長長的白色的根莖,也都是連同它的根莖一起丟在筐裏,帶回家供家裏的牛羊食用。

牛羊是從來不懼怕它葉片周圍鋸齒形的小刺的,牛羊喫起刺刺芽來,和喫其它的野草並沒有兩樣,總是舌頭一卷,一口一口的刺刺芽就成了牛羊嘴裏最美味的食物了。

有時在用鐮刀㩝草時,不小心碰傷了手腳。總是撿最嫩的刺刺芽,把它用手糅成一團,敷在傷口處,輕輕的用手按壓着。雖然敷傷口時,有一種劇痛感,只不過,不一會受傷的傷口就不再流血了。

每到春末夏初的時節,一些從地上早些時間,生長起來的刺刺芽,開始變老抽苔了,那抽了苔的刺刺芽,不僅葉片開始變老,葉片周圍的鋸齒形的小刺,也變得堅硬,開始扎手了。每每看到那抽出苔的刺刺芽,都有一種可望不可即的感覺。就像青春期,望到心儀的女孩子,不感去大膽的向她表白一樣。

記得在一個麥穗剛剛揚花的時節,每天走在上放學的路上,放眼望去,總有一些刺刺芽花在我的眼前出現。那紫色的花朵,毛茸茸的,顏色還非常的鮮豔,通常都是成片成片的生長在一起。

傍晚時分,在我經過小區的一戶人家的大門口時,它家柵欄上的薔薇花開的即燦爛又非常的耀眼,在我駐足欣賞着它家柵欄上開放着的一簇簇一朵朵薔薇花時,剛好房主人夫婦正準備外出。她看到我駐足欣賞着她家的薔薇花,感到即興奮又非常的自豪。

在我將要離開時,女主人一面拿出手機,一面讓我配合一下,看着她唸唸有詞的樣子,像是拍着“抖音”。對於不怎麼喜歡上鏡的我,真的感到有些拘謹。

看着那一朵朵一簇簇開着色彩豔麗的薔薇花,雖然它的刺被花朵和枝葉一層又一層的隱藏着,也逃不過我認識它的本真。這讓我想起了小時候㩝草時㩝過的刺刺芽草,想起了刺刺芽草漫長的成長過程,也就想起了刺刺芽花。

在刺刺芽花變老的時候,花朵呈毛茸茸的白色,猶如生命走到盡頭時,用白色來祭奠一下自己一樣。

刺刺芽花,雖然沒有玫瑰花開的那麼嬌豔,沒有薔薇花開的那麼炫麗。在滿眼都是綠油油的初夏時節的田野裏,它一樣開的那麼自由,開的那麼耀眼,開的那麼奔放,開的那麼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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