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年好過，春難熬哩。過了初二馬幫隊要回去備春耕。一年之計在於春嘛，農村人萬不敢誤了春。臨走時北大荒連部傳達上級精神，要早備海帶防雪盲。時間飛快，轉眼許軍等人的馬幫在第二年的秋天又送來了海帶，臨回程時，連長急急忙忙地早許軍等人的馬幫說：“城郊飛機場經常受盤旋鳥羣侵擾，它們生存在附近的一個森林裏的大鳥洞裏。北大荒裏的知青戰士對捕鳥還不在行。俗話說，高手在民間嘛。請問馬幫隊裏有擅長捉鳥的人嘛？“
話音剛落，一聲尖利的聲音響起，衆人看，這傢伙長得乾瘦如猴，眼光精亮。他說：”要想捉鳥羣，找俺呀。“說話人正是壽張公社十里八村出名的捕鳥高手人稱作“鳥哥”或“蝙蝠哥”。
於是馬幫與北大荒知青組成了幾十人的捕鳥隊，朝飛機場附近的大草原中鳥羣棲居的山中開車撲去。”
“你看，有鳥羣盤旋在夜晚的公路上。”
整個大興安嶺，安靜地睡在清朗的夜空裏，一羣捕鳥者亢奮地指點着鳥羣叫囂着。公路蜿蜒在遍山濃黑的白樺林中，公路旁有野獸派一樣誇張地到處瀉染着濃重夜色的花草中，還有在花草、公路上面飛翔着黑雲一樣的鳥羣。
大興安嶺的山島上，還到處停憩着大片大片的鳥羣，那裏簡直成了鳥的天下。
領隊的捕鳥隊蝙蝠哥長冷靜地看着鳥羣，鳥羣有一定的組織，通常是老鳥先行，在隊伍中起嚮導的作用，幼鳥一般都跟在後面，它們保持這種組織同棲同飛，而且在休息時期，還有少數鳥輪流守衛。
對着司機阿明尖聲說：“這次捕鳥行動看樣有大收穫，上次就在海鮮大市場就賣了個大價錢。”細小的眼睛透着犀利的精光，閃爍着貪婪的神色。
司機小明看了眼尖下巴尖鼻樑精瘦的隊長說道：”鳥哥，兄弟跟着您四處捕鳥，發財了。“
這時鳥羣受到捕鳥車隊的驚擾轟地起飛高翔，真象裏面有一個神仙來往的國度。
看你還怎樣往飛機場攪擾？鳥哥想到這裏，朝車窗外吐了口唾沫。
鳥哥回望着隱沒在遠方的城市，一片縹緲。
快到八月中秋了，瘦小如猴的蝙蝠哥對着手下幾個捕捉蝙蝠隊員啞着嗓子說：“都睜大眼睛，一切行動聽指揮。”其他的人紛紛應和。
第二天捉鳥隊在天傍晚時就驅車來了那藏着換房洞的草原森林邊沿。草原邊沿有幾個稀少的村莊，村子旁的林子裏有幾片果園。果園的樹上倒掛着一些肥大的蝙蝠，它們會喫果樹上的果子。正要往前走，遇到一個妹子拿着一個木筒，正在敲得響亮。蝙蝠哥好奇。走向前問：“小妹，你叫什麼名字？爲何敲木筒呢？”
小姑娘看着他們說：“我叫阿紅，爲了使家裏的果子不受損失，我想出用敲木筒嚇走蝙蝠的辦法哩。我剛纔就是趕蝙蝠去了。這裏的蝙蝠可大可多了，又厲害。我領你村中看看。”
蝙蝠哥聞聽很高興，便給她一百元錢讓她當嚮導。阿紅姑娘愉快地說：“我爺爺常去山裏打野貨，我給你去找我爺爺。”
村子裏有很多是茅屋，傍晚時分蝙蝠出動，村子裏便有不少。蝙蝠從檐頭在你猝不及防的頃刻竄了出來，它們在這銀灰色的夜幕之下盡情地打着圈子。檐邊有吱吱叫的蝙蝠，張着膜翅憑了羞光的眼在摸索亂飛。正驚悚音，在一處茅草屋裏走出鶴髮童顏的老者，長褲短襟，腳穿踏死牛的千層底，六十多歲的模樣，乾瘦卻腳下生風地走來，聲如洪鐘地對小妹仔說：“他們是什麼人？”銳利的目光向他們幾人掃。蝙蝠哥說明來意，老者爽郞答應了。衆人簡單準備後就出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