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家(27)

柳蘭見證大嫂的專橫跋扈還真不是一件、兩件,她在的地方,柳蘭見而遠之,故而極少跟她碰面,每一年的正月初一晚上帶一家子到大哥家拜年當然少不了。

柳蘭依稀記得17年前的一天,大嫂上門來了:

“陳峯、柳蘭,陳誠要娶媳婦了,我跟你夫妻商量一下,借一點錢。”

“可以的,我爸的錢放在陳峯這,你要多少?什麼時候能夠還回來,說一個確定的時間。”

柳蘭聲明一下,錢是她爸的,而不是柳蘭夫妻的,可以沒有年限。她爸有錢在這,現在要多少都可以,幾時還上要說個明白,還錢日子要有個時間,遙遙無期可就不行,錢是她爸的。

“半年!”

“好的,今晚讓陳峯拿錢回來。”

之後,柳蘭幾個嫂子幫着分喜糖給鄰里鄉親,隨後她們幾個都回家了。

柳蘭到店鋪買肉回家準備晚餐的菜餚。

“蘭,你剛纔不是來我家分喜糖嗎?”

“是啊,我大嫂娶媳婦。”

“你大嫂剛剛來買肉,我口舌多隨口就問你大嫂,請你們幾個喫晚飯嗎?你猜你家大嫂怎麼說?”

“哈哈哈,分喜糖而已,走走路當運動,你就別提這喫飯的事情,哪缺這頓飯?在家裏喫舒服。”

柳蘭迴應着老闆。

“你大方沒計較,認爲分糖是小事情,可別人家請房親分糖是得請喫晚餐的。我就這樣跟你大嫂明着說了,可你大嫂可不是這樣認爲的,她說各人回家喫飯,她沒準備。她買了肉丸自家喫。”

“哈哈哈,我就說嘛,自家有得喫,你偏偏喫一個閉門羹!”

柳蘭給逗笑了,她還不懂打嫂嗎?想喫她一餐啊 ,沒門!要喫飯那可得喫多少閒話?一頓飯也夠心塞了。

柳蘭初來乍到的一年,陳誠十五歲吧,柳蘭過去了大嫂家幫幫忙,殺鴨子或者準備着什麼。在農村風俗,如果自家兄弟有什麼喜事得趕上,不能不到,如果不參與就得翻臉!

柳蘭記得那一天穿了一套淺藍色的長褲子,她一進門大嫂就直呼了,“穿這樣雅啊!”

“就一套褲子而已,沒花沒草的簡單、普通的褲子而已, 哪一個不穿褲子的啊?”

柳蘭憋在心裏 沒有說出來,她認爲,大嫂跟她母親一樣年紀,她說什麼就由着她說去,柳蘭又不會因爲大嫂一句嫌棄就變成大花臉,她依舊簡簡單單一個有素質的女人,她站好自己的位置,她是陳峯的媳婦,今天大嫂家有喜事,她不反嘴,三嫂也跟着大嫂一起鬨笑柳蘭,柳蘭沒放在心上。

如今三嫂家庭發生了變故,3月12號晚上三哥被送進陳氏祠堂,柳蘭照顧侄子和侄女、侄女婿一家子,她讓彤好好休息,而她帶着陳楠到祠堂爲三哥守靈,讓彤、三嫂一家子在柳蘭家好好休息,柳蘭能做能幫的一定做好,三嫂都看在眼裏,三嫂回來都住在柳蘭家近十天,柳蘭照顧着,讓三嫂、侄子、侄女住得舒服,喫得好,三嫂一家感受着有家可歸的安穩。

柳蘭不記仇,她本性真誠,氣過也就當過去了,沒把以往的鏡頭放在心上。

一轉眼間陳誠要娶媳婦了,分糖是柳蘭跟幾個嫂子一起分的,柳蘭晚飯在自家喫,不會因爲做一點事情就學人家蹭飯。

柳蘭不是這樣的女人。

“柳蘭,你不知道你家大嫂怎說,'我買肉丸自家喫!'她這個女人啊,不通情理!我都這麼提醒她了,她還這麼說。如果讓她自己到各家發喜糖,那才羞呢!”

老闆感慨一番。

“沒什麼的,我就算買魚買肉的,我也不想喫她的。”

柳蘭領教過她的一張嘴,非常不想到大嫂家喫她的飯,心塞!

那個晚上,大嫂讓侄女晴打電話請柳蘭過去喫飯,她迴應買了鴨肉多,準備吃了。

柳蘭清楚大嫂買了十塊錢的肉丸,怎請客?

柳蘭在家舒舒服服喫晚餐。

話說陳誠娶媳婦這一天將要到了,不就明天嗎?但大嫂自從借了錢之後就沒跟柳蘭說過要請柳蘭一家過去喫飯。

柳蘭那天休息,她午睡起來後坐不住就勁直過去大嫂家看看幫什麼忙?

柳蘭走進大門,陳峯已經跟大哥在大廳上喝茶了,“夫妻不約而同?“

柳蘭不禁笑了,還真有一對這樣的夫妻,人家不請自來找事做的!

“大哥,需要幫上什麼嗎?”

“她們都洗好地板了,喝茶吧!”

柳蘭走過去問廚師,“哥,需要什麼大鍋、小鍋的,盤碟之類的,我家裏多着,需要我回家拿。”

“那就拿兩個大鍋,一個大勺子、一個可以撈油的大勺子。”

“這些我家裏都有,我這就去拿。”

柳蘭回家拿了用具就送過去。

大哥客客氣氣說了,留在他家喫飯,柳蘭、陳峯都說不用,回家了。

第二天,柳蘭的確沒有準備過去喫飯。

陳誠來了,“五嬸,請您來我家喫喜酒!”

“好啊,你來了說一聲我就過去,你不過來我可就不敢過去的。”

“我娶媳婦,你怎能不去?”

“你媽從沒說一句要我們過去喫喜酒,我們怎敢過去!”

這一樁喜事柳蘭參與了,她不想跟大哥翻臉,她就得硬着頭皮過去喫飯,那天,柳蘭看到大嫂大半天黑着臉,房親都看出來了,“你大嫂不願意請房親就不要請,人來了沒給臉色看,娶媳婦的日子,要笑臉,要喜慶,可她那臉,就像……”

房親知道陳誠娶媳婦,她想說大嫂黑着臉就像棺材裏的死人面,沒臉色。

之後鄰居傳出來,大嫂到處說嫂子們都沒幫忙,她們母女三個自己幹活,差點累死。

廚師幫着更正大嫂謠言惑衆:

“陳峯夫妻有到的,她自己沒讓自家兄弟幫忙還說這閒話,不應該!”

大嫂的事情奇葩着。

2003年春天的正月十三,生男孩的家庭按照習俗要分長方形的爆米花給遠親近鄰喫,柳蘭的兒子出生三個月,她也讓師傅做了爆米花送人,柳蘭早早就請了大嫂過來幫忙,可大嫂忙着給她那要好的人做爆米花,沒空搭理柳蘭,那一天,幫柳蘭分爆米花的只有二嫂。

正月十三那晚上柳蘭買了果品請房親、鄰居喫,附近的人都來了,兄弟也來了,唯獨大哥大嫂沒有到,只讓大女兒陳雪過來走過場,坐大就是這樣,對下邊的陳峯不屑一顧。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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