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嘛感覺?


多日陰雨天兒,一直在家憋着,天天悶頭悶腦。好不容易一個大晴天,攜妻上街溜達了個不亦樂乎。至家好一陣身上熱烘烘,那就洗個澡吧。洗罷,捎帶換掉只穿了不到兩日都內衣——哈,只因近在手頭,舉手可及嘛。這也是此刻塗鴉本小文的這廝之生活習慣,不,是毛病——沒有時間表,沒有什麼必須,甚至沒有白天黑夜之分;全看高興與否——興致來了,就是瘋子一個;了無心緒呢,那就蔫塌塌宛若半病,“一春強半病(陸游《春晴出遊》)”,一週換一次內衣褲的邋遢也不是沒有過。唉,眼看着都快進入老年了,居然還是年輕時的毛鬼神習慣,看來真是本性難移,古諺說得沒錯。

妻子拿來的是一身較薄的內衣,拎住領子,有點輕飄飄,穿上怕是有點冷吧。於是嚷孩兒他媽:“別是順手拈來吧,你以爲孩兒他爹還是青壯漢子不成?”妻答:“今兒格開始立夏,那就是已經進入夏天了,夏天穿夏天衣,有嘛錯?”

那就聽老婆的,着薄褲輕衫。嗯,感覺有點清爽,也不“敢”冷了。

可忽然一愣,腦子裏恍若被電流擊了一下。立夏?試衣?倆詞兒彷彿在哪首古詩裏讀過似地。

費了一番牛勁,鼓搗半天,還真查出來結果:


陸游   《立夏》

赤幟插城扉,東君整駕歸;泥新巢燕鬧,花盡蜜蜂稀。

槐柳陰初密,簾櫳暑尚微。日斜湯沐罷,熟練試單衣。”


大意是,夏天來了,夏日嘛景象呀,火紅的日頭當頭照,那不是上古帝王赤帝的旗號嘛。與此同時,春天告別,司春之神東君似乎有些戀戀不捨,可最終還是不得不號令麾下,打馬回府。哈哈,當然了,臨撤退前不忘一掠發,一甩頭,打個響指,以示體面離去。天下季節交替,就是這樣無情,彷彿漫漫歷史征程裏的朝代替換,去舊布新。即便你是個真英雄,依舊免不了被浪花淘盡, 能落個“白髮漁樵江渚上”結果,而未身死人手就不錯了,不是連武聖關羽都是被擒就戮的嘛。舉頭回望重新歸來的燕子,對對雙雙,很是興奮,一邊銜泥修築被風吹雨打過因而殘破新的舊巢,一邊玩鬧嬉戲。春天的花朵都零落得差不多了,蜜蜂也少了,大概是在尋覓更遠的蜜源去了吧。槐樹綠茵茵,枝葉繁茂,陰影很多很密集,但尚未到勃勃生機的時候。門窗簾櫳之外,夏天的氣息絲絲拂來,距暑熱難熬的酷暑還有些時日。最好的季節,便是當下。日暮時分,熱湯沐浴罷,渾身舒暢爽快,感覺愈加快意。咦,單衣的穿着到底不像春裝那樣厚實緊裹,換上新的單衣非常舒適,寬鬆愜意。


哈哈,居然跟大詩人不約而同,不期而遇,有一種被幸福的彩蛋給砸中了的感覺。但願大詩人能把其過人的詩歌靈感賜咱哪怕一點點,那在下立刻回家請一幅畫像,整一香爐,天天給你老人家跪頭燒香。


意猶未盡,那就再嘮叨幾句。文中的“赤帝”更大衆化的名字叫炎帝,號神農氏、列山氏,中國上古部落首領。道教尊爲神農大帝,也稱五榖神農大帝。相傳炎帝牛首人身,他親嘗百草,發展用草藥治病;他發明刀耕火種,創造了諸多農具,教民墾荒種植糧食作物;他還領導部落人民製造出了飲食用的陶器和炊具。炎帝部落和黃帝部落結盟,共同擊敗了敵人蚩尤。同時開始了中華文明的漫漫歷程,華人祖祖輩輩自稱爲炎黃子孫,將炎帝與黃帝共同尊奉爲中華民族人文初祖,成爲中華民族團結、奮鬥的精神動力。 

東君呢則是中國民間信仰的司春之神。春季以東風爲主,故稱“東君”唐·王初《立春後作》詩:“東君珂佩響珊珊,青馭多時下九關。方信玉霄千萬裏,春風猶未到人間。”宋·辛棄疾《滿江紅·暮春》詞:“可恨東君,把春去,春來無跡。” “東君”此外還有兩個指向:1,太陽神或日。2,指仙人東王公。蓋因與本文無關,不作討論。


                                                                                                                                       草於2021,5,5  立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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