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班和六班雖然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兄弟班級,孩子們的整體表現卻截然不同。老五外表木訥,心裏有數;老六活潑開朗,做事浮躁。
初一上學期的冬季長跑比賽中,五班獲獎了,但內向的他們榮辱不驚,表情淡定。六班沒拿到名次,孩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而我的心情是複雜的,表情是模棱兩可的,高興也不是,不高興也不是。
在六班,爲了和孩子們保持一致,我儘量表現出一副失落的樣子,和他們分析失利的原因,並安慰他們以後還有機會。在五班,我又裝出興奮的樣子祝賀他們,鼓勵他們再接再厲。
這時,有個孩子問我:“老師,你高興不?”
“當然高興!”我嘴上說高興,心裏卻在想,爲啥不是倆班都得獎呢?那樣我會更高興。
一次籃球賽,五班和六班分別在一號場地和二號場地(緊挨着)與另外兩個班打比賽。
六班球員越戰越勇,孩子們臉上都樂開了花:“老師你看!給他班落那麼多!我班太棒了!”
“行啦,差不多就行,放幾個球,給人家點面子。”安頓完六班球員,我轉回身看五班比賽。
由於實力和對手相差懸殊,儘管也拼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可是十幾分鍾過去了,五班只得了1分——聽學生說一個球也沒投進去,這1分是對手犯規,罰籃得到的。
看着五班球員們滿臉尷尬,垂頭喪氣的樣子,我心裏很不是滋味。於是我請求裁判暫停,讓孩子們喝水,休息並藉機安撫孩子們:“......不是我們實力不行,主要是籤兒沒抽好,遇到的對手太強,這場球我們即使輸了也不算丟臉。”
在我的鼓動下五班的其他學生集合到一起,組建一個臨時啦啦隊。在學生的吶喊助威聲中,五班球員在後面的對抗中終於投進幾個球,雖敗猶榮。
畢竟輸球了,學生們難免沮喪,而內斂的五班把沮喪埋在心裏,外表不動聲色。而外向的六班興奮得手舞足蹈,眉開眼笑。
夾在中間的我表情很尷尬,不知是喜是憂,高興吧,五班孩子不高興,說我偏向六班;不高興吧,六班學生說,老師,咱都贏了,你咋不高興呢?
我不想讓老五看老六慶祝勝利的場面,因爲越是“親兄弟”越是相互攀比嫉妒。於是我告訴老五先站排回教室,
“老師!我們帥不?”六班籃球隊員一臉自豪。
“太帥了!”
“老師,別忘了賞咱一節體育課啊!你答應過的。”
“放心吧,差不了!”
六班球員在運動場上擺造型,拍照,嬉戲了一陣後被我領回教室。
安頓完六班我直奔五班,進教室前,快速調整了一下心情,相由心生,心情平靜後滿臉堆笑立刻轉爲一臉的嚴肅。
兩個班級很像兩個親兄弟,關係比別人親近的同時又有特定的矛盾,爲了不落下偏向的口實,兩年來我通過不斷地變臉來呵護他們敏感,脆弱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