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跖爲什麼罵孔子“巧辭謬說”,孔子真是這樣的人嗎?

盜跖篇中盜跖的觀點對於儒者的批判,不外乎人倫,利益,孝悌的批判,籍此諷刺僞儒的假面目。

盜跖聞之大怒,目如明星,髮上指冠,曰:「此夫魯國之巧僞人孔丘非邪?爲我告之:『爾作言造語,妄稱文、武,冠枝木之冠,帶死牛之脅,多辭繆說,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搖脣鼓舌,擅生是非,以迷天下之主,使天下學士不反其本,妄作孝弟而儌倖於封侯富貴者也。子之罪大極重,疾走歸!不然,我將以子肝益晝餔之膳。』」

在盜跖的觀點中,孔子是以巧辭謬說,搖脣鼓舌來獲取富貴,獲幸於諸侯。

首先我們需要明確的是言辭,什麼樣的言辭是爲巧辭謬說,一般來說巧辭謬說是歪曲事實,其目的是爲了個人獲得富貴利益,邀譽於諸侯,是爲巧辭謬說。所以盜跖如果以這樣的說法來說一個巧辭謬說的人則可。

然而,我們這裏需要辨清的是,真正的孔子是否如此,以免因此而被盜跖篇的作者混淆了觀點,把盜跖眼中的僞儒看作是真正儒者存在的問題,進而以此來蔑視儒家作爲世間哲學應有的思想智慧,那就十分惋惜。

《論語》裏多次出現最多的一句話便是“巧言令色,鮮矣仁”,花言巧語來騙取,邀譽諸侯的富貴,在孔子的心裏是一種可恥的行爲。

且在鄉黨中,我們可見真實的孔子不是任何人面前都說話的。

孔子於鄉黨,恂恂如也,似不能言者,其在宗廟朝廷,便便言,唯謹爾。

可見孔子在不同的場合便會以不同的狀態與對話者相言,面對鄉人孔子不會端着自己一副學問高深的樣子,大談特談文化政治,而此時的孔子就像一個木訥的鄉里人一般,令人可親可敬。

在正式場合便會爲君王建言獻策,言辭謹慎而有條理。且謬說多爲歪理,孔子所說的仁孝,是符合中國人的思維的真理,正理,何來謬說之談。且言辭之說與不說,在孔子看來不僅要分場合,還得分人。

子曰:可與言而不與之言,失人;不可與言而與之言,失言。智者不失人亦不失言。

作爲一個聰明人,是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的。而巧辭謬說者多難掩心中的慾望,在慾望催使之下便不顧對象與場合的合適與否,爲達目的,搖脣鼓舌。

故而盜跖對於真孔子的批判是無法批判的,盜跖眼中的孔丘不過是一個縱橫家,江湖人而已,與真實的孔子相差甚遠,爲此筆者試做此區別。

若批評僞儒,社會亂象則可,因莊生學派多善用卮言曼語。書中的孔丘不過是一個代號。

而我們讀者需要區分的是在讀莊子書中的儒家,大多不可以爲真。但我們不能因此將世俗的亂象加之儒家的身上,那就如盜跖所言,擅生是非了。

另外本段盜跖所說,孔丘不耕而食,不織而衣,是對一個價值貢獻的錯亂。在一般人的觀點裏面,我們是自己喫飯自己動手去耕田,去織布。

然而像孔丘這樣的讀書人靠着一張嘴巴,居然就可以不用種地而獲得食物,不用種桑織布而有衣服穿。這是剝削勞動階級的果實嗎?

可以看出盜跖認爲必須只有自己耕地織布纔是正常的。

然而在一個社會里,不論古代社會還是今天的社會,都離不開一個分工協作,種地離不開鋤具,而鋤具是來自於鐵匠的打鐵,鐵匠打鐵,打出好的鋤具才能給農民更好的耕種,而鐵匠卻不需要種地,以鋤具交換糧食和衣物。

一個國家的士兵,維護國家治安,他們亦不需要種地而獲得食物,衣物。一個將軍,指揮戰爭,訓練士兵,通過自己的能力與計策而獲得衣物,食物。

而讀書人,制定好的政策,給社會以軟實力的安定,溫、良、恭、儉、讓,難道就不能得到食物與衣物嗎?

子何尊梓匠輪輿,而輕爲仁義者哉?盜跖只能看見看得見的,卻看不見看不見的,只肯定勞動價值,不肯定智慧價值,可見此人頭腦混亂,強爲謬說。

關於文中的觀點,你有不同的意見或者觀點嗎?歡迎留言,我們一起討論。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