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與“他者”

去冬,幾人聊天時,曾聊到幾時意識到“他者的存在”。與別人不同,明確意識到“他者”,於自己是做媽後。責任感伴隨着願意付出,與明確意識到“他者”是相伴而來的。與其說是爲兒子付出,不如更確切的說,以養育一個無辜的生命來成全自個生命的成長。真切的感謝兒子的到來,幫我開啓了生命中的覺醒之門。

很長的時間裏,覺得自個存在着“情感隔離”,往往是,理智上知道啥事該做何反應,確是,很難“同理”別人的情緒與情感。生命的很長時間裏,是依據理性分析、慣常習俗與純然生理去應付的。後來意識到: 一個自我意識感太強的人,一般很難情願去全身心付出,能照佛的人也是有限的。一切就釋然了。意識到另一層面的“他者”,那得是多大的福分,不能單單拿“荷爾蒙與多巴胺”來說事。因而,對於所謂的“同理心”一直也是持有懷疑態度,很多人的“同理心”是與自個的“內心欲求”息息相關的。出於自個“內心欲求”的層面,而意識到“他者的存在”,更多在於“欲”而非“情”。真正的意識到“他者存在”是與責任義務相伴而來的。沒有自己、願意全身心付出的時候,就是意識到“愛”的時候。

媽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看不見家裏忙,只管自己個的事”。媽是特別能幹、能付出的人。養個懶女子,似乎就理所應當了。拿我當時懟她的話說,“你啥都幹了,又看不上我乾的,那我-乾脆就不做了,反正你又看不上”。常有理就是我這樣的。直到有一次,讓看會蒸饃鍋的火,差一點,鍋底的火就被我看滅了,氣的媽直說,“乾脆做個牌牌-將你敬在牆上”。也不知媽這想做“牌牌”的心不知有多少回: 摘過一大籠嫩豇豆後,挖一回、一地結着玉米棒的玉米杆後,一窩小雞陸陸續續被“打”死後,一大摞碗盤子掉在地上後,剛買的一大兜罐頭碎了後,熱水壺壺膽漏掉在地上後……

小時的記憶裏,深刻記得的一幕是: 剛搬到新房的那一年,一走村串巷的商販,在還價中說不到四十的母親,“你這老婆子咋能這樣說”。我特別不情願,對着那商販說,“我媽哪兒老了,哪兒老了……”,後來帶着詫異與不解,嘟囔了好長時間。那時的母親,留有兩條特別長的黑辮子,她白頭髮出來的晚,隨她,我的白頭髮也出來的晚。長相卻是不隨她,以至小學畢業那年,隨媽出去,別人會說,“那是你女子”,滿臉的驚異。現在還記得,初二那年,媽去學校參加了次家長會。那時,農村都是放羊式教育,難得中學的路校長重視教育。想必,班主任的一番稱讚加之學費的減免,那次的家長會,給予媽很強的衝擊。媽發現在家“愛頂嘴”、“幹啥事丟啥底”的女子,竟然學習還行。以前,她是很擔心“笨的啥啥都不會幹,還不愛幹,愛頂嘴不愛操心”的女子,長大咋辦。

媽不識啥字,確是與人的親疏遠近,樣樣拎的清楚。因她自己願意付出,周邊親人錯會、吝嗇時,她就會叨叨幾句。過後確是依然如此。到關鍵事頭,慣性反應依然是,全力挺、幫自家人。“自家人就是自家人,外人就是外人”,全然不知,人與人之間還存有別的關係層面。看着媽,周圍其他的親屬,習慣“清算”自己個的我,免不了就會“清算”的過分點。現在看來,就是盡力讓自個遵循社會常規一些,給自個畫的框框多了些,與周邊人的邊界更清晰一些,也會有點不近情面、少一點人情世故一些。

一直以來,真心覺得,一切的教育都是自我教育的,外人、大環境都只是某一觸因。養育兒子,也會自覺的畫出一道邊界。不越界,讓兒子成長爲他自己願意成爲的樣子,擁有生存能力,有自己的興趣愛好,自在舒展的生活存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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