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珂

週六,黃昏時分,在家收拾一天衛生。看着窗明几淨的家,陽臺上青綠的植物,恣意盛放的花,雖有些累,但心裏挺高興。

下樓去菜市場買菜,再順路去中醫喉科張醫生那兒拿些藥,嗓子老是不好。

買了些雞蛋、青菜、水果,不覺間兩手已經提滿。慢慢往家走,快到張醫生診所門口,聽到有人喊“大姨,”不經意間外甥女小珂站到了眼前。

“自己來的?”

小珂點點頭,順手接過我手裏提着的東西。

十五歲的小珂是妹妹的女兒,妹妹和妹夫在外地做生意,小珂在家裏讀私立學校。放假去找父母,星期跟着姥姥或奶奶。

“你先上樓吧,我去診所拿些藥就回去。”

小珂點點頭,迴轉身走了,一米六五的瘦個子,香芋紫的衛衣,在黃昏的人羣中有些單薄。

到家時,小珂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她想讓我跟她一起去商店裏逛逛,買件白襯衣。

我說家裏白襯衣挺多的,讓她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如果有,就不用買了。

從衣櫥裏,拿了自己三件比較新的,小珂看看,搖搖頭,她想要寬鬆休閒長款的。

看着她失望的小眼神,我又去女兒衣櫥裏看看,真有一件小珂描述的白襯衣,只不過腋窩處有一半沒縫上。

小珂試穿了一下,非常滿意。如果嫌腋窩處不好看,讓你看看跟你縫上吧!

小珂說不用,這樣挺好的!非常符合現代女孩非主流的裝扮。

“我想去買束鮮花,去公墓看看爺爺,很想他,夜裏老是夢到他。”

“明天去吧!今天太晚了,你一個人去也不放心,明天讓姥姥跟你做伴一起去。”

“那我去買花了,姥姥還在家裏等我喫晚飯!”

“帶你去喫喜歡的金錢爆肚吧!”

小珂搖搖頭,執意要回去。跟她收拾一堆喫的東西,找袋子裝好。

“拿的太多了,在學校裏要喫好多天!”

送她下樓,幫她把東西放在電動自行車上,看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初夏的暮色裏。

立在小區的院子裏,一時竟然有些悵然!

小珂的爺爺因病去世一月有餘,沒有想到這個感恩的孩子這麼有心,要給爺爺買一束勿忘我,再買些爺爺喜歡喫的綠豆糕。

跟母親打個電話,囑她明天一定陪小珂去墓地看爺爺。母親一邊應承着,一邊嘆氣:“小孩子就是這樣,你疼她,她疼你,你不疼她,她也不會想着你!”

初夏的空氣中還飄蕩着花的餘香,小珂的爺爺一定泉下有知,明白孫女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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