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術有絕對的正確嗎?曾翔因批“二田”書法低級遭圍攻...

文 ︳王呈祥

最近“吼書大師”曾翔先生又火了,原因是他在視頻中直言不諱地批評 “二田”(田蘊章、田英章)。他說:

爲什麼很多年輕人我們看到沒希望,就是他知道平正了,比如說像田英章、田蘊章,這兩個人,他就是永遠是低級的,就是一個初學者。

此話一出不得了,大批擁田者羣起攻之,諸如“你算什麼東西”“有本事你寫個看看”“自己一身毛還說別人是妖怪”等反擊的聲音充斥在網絡上。也有一部分支持者認爲,曾翔說得一針見血,直指“田楷”(二田的書法)要害。雙方互掐呈交戰狀態,隨之曾翔成了熱點,火了。

從年齡上來說,曾翔的言論有違傳統美德。田蘊章生於1945年,田英章生於1950年,而你曾翔生於1958年,小的大你8歲,大的大你13歲。雖說年長未必一定得高,但至少要比你多喫幾年的鹹鹽。尊老愛幼是中華傳統美德,這樣公然批評前輩好嗎?

但從文學的角度來說,曾翔並無不妥。他只是說了自己想說的話而已,況且“文人相輕,自古而然”。( 曹丕《典論·論文》)當然這也是古今以來文人們的通病,表面看是批評與相互批評,實則是相互輕視誰也不服誰。歷史上這樣的例子比比皆是。

王羲之——他曾說,歷代書法家除了張芝和鍾繇,其餘的都不咋地。之後他又說,自己和鍾繇水平差不多,可能還要超過他。與張芝比差一點,倘若自己和張芝一樣用功,未必會差。這是後人看不起前人。

王獻之——自認爲書法寫得不錯的王獻之,一次拿着自己的作品給謝安欣賞,謝安看後問他:“卿書何如右軍?”你的書法比你爸爸王羲之如何?他說:“故當勝。”當然是我寫的好。這是兒子看不起爸爸。

魯迅和林語堂——魯迅說林語堂文章是“麻痹文學”,稱太淺陋,照此下去恐怕他要與老舍半農,歸一丘之貉。反過來,林語堂說魯迅是“煙鬼”和“神經病”。這是朋友與朋友相互看不起。

從藝術的角度來說,曾翔不但沒有問題反而值得提倡。藝術沒有絕對的正確,本來就是百花齊放的,所以更要允許百家爭鳴。

我覺得你寫的或畫得不好,我直接說,不遮遮掩掩,反過來你覺得我寫的或畫得不好,也可以直接說。田先生曾批評王鏞是流行書風的弊病,也沒什麼不妥。

當然,說不說是一回事,說得對不對是另外一回事;說不說是一回事,聽不聽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有人說總比沒人說強。如果沒人發表意見,那麼藝術還能叫藝術嗎?

金庸在《飛狐外傳》裏講:“凡是文人,從無一個自以爲文章學問天下第一,但學武之士,除了修養特深的高手之外,決計不肯甘居人後。”這就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其實很好理解:

武是單維度的,一加一等於二沒人會說錯,我把你打倒,我就比你厲害;文是多維度的,一加一不一定等於二,一篇文章給不同老師審閱,得到的評價則會大相徑庭。同理,一張書法作品讓不同人欣賞,有人覺得是神品,也有人會覺得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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