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復仇與毀滅/讀《貝姨》

《貝姨》是法國作家巴爾扎克的一部小說。描述了貝姨針對堂姐一家的復仇之路。

堂姐阿黛麗娜集美貌賢慧於一身,嫁給於洛男爵是她一切幸與不幸的開始。貝姨名叫李斯貝特,她相貌醜陋,嫉妒阿黛麗娜的美貌與好運,雖然堂姐時常照顧並接濟這位單身的老姑娘,但貝姨心裏想的卻是總讓她喫殘羹剩飯。她記住的是堂姐總是在家嬌生慣養,而自己總是在田裏幹活。

一個人如果被嫉妒矇蔽了雙眼,那麼她的內心便無法感受到溫情。堂姐的好心被她認爲是施捨,堂姐的幸福成爲她心中的一根毒刺,無論如何,她感覺到的總是不舒服,不滿意。

這種不滿意在一件事情上演變成仇恨。

她曾經救助過的一個小夥,藝術家,被堂姐的女兒看中,二人彼此情投意合,傾心相愛。關鍵是之前小夥被貝姨視爲私有財產,私下裏她是準備包養他一輩子的,她已視之爲情人。奧棠絲搶了老姑娘的情人,這還了得!

在城裏生活許久的貝姨,早已胸有城府,表面上的祝福與對這個家庭的盡心盡力,巧妙地掩蓋着她一步步將堂姐家庭摧毀的陰謀。

藝術源於生活又總是高於生活。如果貝姨的堂姐夫不是那麼風流成性與鬼迷心竅,貝姨的復仇便無從談起。偏偏這位公爵守着賢妻卻不斷地在外面包養情婦,直到他遇到了瓦萊麗,一個徹頭徹尾的毫無廉恥的蕩婦,一個同時周旋於四五個男人之間的女人,每個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貝姨和瓦萊麗合作,將於洛男爵騙得傾家蕩產最後不得不離家躲債。

作家是不忍讓惡自始至終橫行的,最後瓦萊麗得到應有的報應。於洛男爵卻再也回不到從前,他依然不改風流,流落在外靠賣字爲生,也不忘娶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八十多歲又跟一個無人喜歡的廚娘勾搭在一起,最終阿黛麗娜氣死,於洛男爵與廚娘結婚。

這應該只是法國在某個時代的社會縮影,金錢至上的思想,使很多人失去了底線,失去了自尊,甚至泯滅了人性。小人物不惜以妻子爲誘餌作爲自己向上爬的工具。政府的工作人員貪污腐敗,過着奢侈糜爛的生活。花粉商有了錢就不顧一切地找情人,女人有了姿色不知廉恥地換取紙醉金迷的高檔生活……

一八一六年至一八四八年,是七月王朝的後半期,是社會弊端日益顯露的時期。巴爾扎克以史家的真誠和藝術家的敏感,勾勒出這幅荒唐絕倫的圖畫,留給人無盡的感慨與嘆息。

醜的終歸是醜的,無論在哪個國家哪個時代,人們的辨別能力都是相通的,都是一致的。時隔這麼多年,我們翻開這本書,看到的不光是那個時代的風塵滾滾,還看到了巴爾扎克那睿智的頭腦與敏銳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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