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什麼是取精？”娃指着診室門口的指示牌問我。
我的腦袋裏彷彿輕輕地“叮”了一聲，由於成長路上人爲的迴避和神祕化，羞恥、污名化教導，導致少男少女對生育知識的匱乏和無知，從而產生的叛逆性探索和懵懂踩雷的新聞紛沓而來。
我琢磨着不能耍流氓，也不能迴避。娃還在眼巴巴地等我回答，我穩如老狗般不動聲色地思索了兩秒鐘，決定不用含糊不清的說法來敷衍他。這麼好的科普機會要抓住。
我說取精，就是有些男生的生育能力不好，需要查一查精子質量。
娃：怎麼取？痛不痛？
我說不痛，醫生會有辦法。
娃把衣服一掀，低頭看自己的小肚皮：那我的精子在哪裏？
我說：你還小呢，要長大才有。男生長到十三、四歲，開始發育，之後纔會有生育能力。
我覺得應該差不多了。但娃覺得不夠：那精子取出來怎麼放回去呢？
我艱難回答：不用放回去。精子的數量非常多，它們會一起賽跑，質量好的才能跑到前面去。質量不好的，跑到半路就死啦！
娃放心了，但是他又問：“那小妹妹的精子是什麼樣？”
“小妹妹沒有精子，女孩子只有卵子。不過卵子一個月只能長出一個。跑到最前面，質量最好的精子，和卵子結合，就長出來一個小孩。”
“所以女孩子要取卵子嗎？”
“是的，如果女生沒有生育能力，也需要查一查卵子。”
這娃兩隻單眼皮撲騰着：“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受精卵怎麼跑到肚子裏去呢？兩個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嗎？”
“受精卵”這個概念不是我跟他說的，是他們學蠶的生物知識時，老師在課堂上講的。
這個問題可把我的糾結程度拉得有點嚴重了。但我還是決定不要糊弄他，便斟酌着說：男生把生殖*器官放進女生的身體，生殖*器官會把精子送到女生的肚子裏……但是我要告訴你，你只能和你愛的人一起生孩子，不然孩子生下來，父母不和離婚了，那孩子就沒有父母了。多可憐！所以你要生孩子，一定要找一個和你相愛，和你有話說，三觀相符的。
結果這娃說：離婚了我可以養孩子呀！
我說：那怎麼一樣呢！假如現在你爸和我離婚了，讓你跟着他，他也可以養你，你願意嗎？
他搖頭。
我暗笑：那不就是了？小孩子希望父母都有嘛！
OK!居然無意識地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