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門無歲月

這是在聽《大悲咒》時,腦子裏產生的一個場景。像做夢,不過是在清醒之中。

大悲咒是特殊的音樂,是智慧的凝結。雖然聽不懂,卻不妨礙喜歡去聽。聽它能讓你安靜,到達另一個境地。



在一座山中,有一寺廟。山不一定有多大,但山峯連綿。環抱深處,有一片相對開闊之地,即寺廟的座落處。並非平坦,而視野開闊。寺廟也非宏偉,只見蒼苔古舊,又極安靜,像無人的一個所在。

寺門前有一塊平整場地,站在寺門前,可望見對面幽谷之上的一排峭壁,松竹草木蒼翠。

廟裏有一位老師傅,常年整日除了在睡房,只在大殿盤坐。木魚經聲,香菸繚繞。

老師傅和古廟一般老,是“我”的師父。“我”常拿一把竹掃把,在廟門外掃地。地掃得有意無心,總要站在那裏望着羣山發呆。或者,棄了掃把,拿一瓢與桶,向寺門外河邊打水。

寺廟的左邊有一條小徑,走三五百米,幾分鐘的路,就見到一條不大不小的山河。河上有橋,橋長不到兩米,寬也就一米,由三根細長的條石橫鋪在橋兩端,沒有橋欄。橋石縫隙長着野草,裸露在外的石條黑褐色。

河水總是不息,經年流淌。洗衣洗澡皆取此河水。

“我”常在來取水的時候,站在橋上往下遠望。

目光的視線從腳下小橋向前延伸,沒有多長的一段後,就看不見小路,淹沒在草色中。也是因爲它是下坡,彎彎折折,在山腰間時隱時現。

沒有田野,沒有人家。除了這一條順着山河上方延伸的小路,小路旁的松木野花野草外,就只有山鳥鳴唱與山河流淌的聲息。

“我”應該由此下過山。不然,爲何總是在望着小路的遠方想到的是一片繁華呢。那繁華是記憶,鮮明又模糊,似有還無,像夢一樣縹緲。但“我”確信它的存在。它在小路的盡頭,在深山的遠方。

“我”也因想到這些,爲身處在深山古廟感到慚愧,修行的人爲何還戀戀不忘紅塵呢?

很害怕這樣不潔的心事讓師傅知道。既使看上去若無其事。但見着師傅如炬的眼神時也惶惶恐,不敢正視。

除此之外,在古廟相伴的還有廟門前的一棵“白果”樹。白果樹這個名字,是少年時聽媽媽說的。她說外婆家對面的大山上有一棵白果樹,有一年下大雨打大雷把樹劈開了。有一條大蛇由樹中騰空化煙而起。想起來大抵是傳說故事。那有沒有這棵白果樹呢?也不知道。當時只聽得神奇,帶着惶恐。後來得知,白果樹是指銀杏樹。

而古廟右側的這棵銀杏樹,卻真的在一次夜晚冒出來一條大蛇,確切的說,像傳說中的龍。它的出現,是因爲“我”受到了一隻虎的威脅。也不知這隻虎是從那裏來的?是不是意圖要來傷害“我”?感覺是危險的處境,就在這時,銀杏樹鑽出大蛇,其勢威猛浩然,虎見之搖搖尾巴悠悠地走開了。

這是一個平常的場景,但時間不知道有多久,又歷經了多少個年頭?真個是,深山無歲月。與世隔絕的日子,並沒有什麼讓人不適。平淡簡單,無慾無求,連歲月的存在也給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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