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舊文)

漠然回首,幽幽的文字還帶着去年的溫度,可夢中搖曳的燈光卻再也映不出那些曾經的容顏與笑臉。

七月的風還算清涼,七月的雨卻已經開始纏纏綿綿,悱惻悠長,淅淅瀝瀝的七月的雨,恰似封封家書,條條短信。串串鈴聲,吹起了獨在異鄉的遊子,歸鄉的號角。淡淡的鄉愁在心中泛起層層漣漪,抹之不平,揮之不去。

鄉愁是一彎初生的新月,暗淡、憂傷,卻又那麼美麗悠長,總那麼執着的爬上山崗,希望將你歸鄉的路途照亮。

你看,那十字路口,是誰在遙望?是誰吹亂了她那不長的頭髮?是誰於無聲中將她的秀髮染成白霜?

你聽,那悠揚的歌聲,是誰在清唱?是誰在暗夜裏爲你帶來那一束光?是誰在你哭泣時輕拍你的肩膀?

哦,是他們,真的是他們!爸爸媽媽,我來了!

我希望,這一切,在這個長長的七月不再停留在夢裏。

鄉愁是悠悠長空那半片雲朵,看似那麼悠閒而又不經意地飄過。但我知道,你曾從故鄉的晴空走過。別再問我爲什麼,因爲我嗅到了那裏物是人非的味道。

天邊的那半片雲呀,你說,還是那片晴空,那片海。但我知道,多年以後,街頭巷尾,已經沒有了,關於我的傳說。

我想,我一直在漂泊,正如你這樣在四海八荒的遊蕩。

一會兒燈紅酒綠、霓虹閃爍;一會兒又清幽閒適、淡淡生活。但總少了那麼一點“根”的味道,多了一些淡淡的離殤。

故鄉的遠山總如黛,故鄉的近水總含煙,故鄉小溪那潺潺的流水也總是那麼甘甜。

鄉愁是搖曳在記憶中那昏黃如豆的燭光。

燭光中媽媽的笑顏依然年輕,媽媽的雙眼依然明亮,媽媽的雙手還是那麼的靈活輕巧。

當年,那身上的花襯衫,手中的花折傘,懷裏的布娃娃......似乎我想要的一切,都能在媽媽翻飛的手掌間變幻。

燭光中爸爸的故事緩緩流淌,雖然不及奶奶的悠長,但總透着一股剛強。上講天文,下說地理,遠到盤古開天闢地,近到林則徐虎門銷煙,無論講到哪裏,都離不開他的家國情懷。

燭光中的爺爺奶奶總那麼慈祥,那個上了鎖的小櫃子總在我還沒有跨進小院兒,就早已敞開。那裏一定藏着一個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聚寶盆。那些好東西總會在我面前源源不斷地冒出來。

鄉愁是那黃昏時嫋嫋升起的炊煙。

無論在外面怎麼的瘋玩,無論晚霞如何映紅了天。只要遠遠看見炊煙升起,我們都會不約而同的走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媽媽的竈上總是那麼香甜,溜溜的小丸子,圓圓的米飯糰,香香的土豆餅,甜甜的地瓜片,普普通通的食材,總會在媽媽的竈上來個華麗的轉身。怎麼看,都讓你垂涎三尺,怎麼喫,都是滿口留香。

原來我心心念唸的真不是那美麗的炊煙,而是......

鄉愁,你到底是什麼?

鄉愁不過是你想家的剎那間,便流入心間的最暖的歌。

鄉愁是故鄉的裊裊炊煙,鄉愁是故鄉的親人笑臉,鄉愁是故鄉的流水潺潺,鄉愁是故鄉的地頭田間,鄉愁是你無論走到哪裏都無時不在的惦念。

無論何時,對於故鄉的回憶糉是那麼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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