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失去也從未擁有

“我這是在哪裏?”佟陽緩緩地睜開眼,屋內的燈光刺得他眼睛難受,待他的眼睛適應着了屋內的燈光。他愕然地發現,坐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不是自己的妻子,也不是自己的兒子,而是自己很多年前已經分道揚鑣的女友夏雨。

佟陽想坐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他朝夏雨嚷着,“怎麼是你?你來幹什麼?我在哪裏?我怎麼啦?我的妻子和孩子他們在哪裏?”佟陽一口氣問了一大堆的問題,幾次試圖坐起來都失敗倒下的他氣急敗壞地用手捶打着牀沿。

佟陽強忍着頭部劇烈的疼痛回憶着,他終於想起來了,自己是在開車回家給妻子過生日的路上突然和對面的一輛逆行的車子相撞,後來他就什麼也不記得了。車上還有自己買給妻子的禮物呢。妻子看不到自己回去一定着急了。

“夏雨,算我求你了,告訴我他們在哪裏好嗎?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你就別和我計較了。”佟陽只能求助於眼前唯一能爲自己解惑的夏雨。夏雨卻甩開佟陽的手,欲言又止。

“你快告訴我呀!你不會這麼自私吧?難道你想把我囚禁起來嗎,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變,還是這麼自私!”佟陽有些氣急敗壞地朝夏雨咆哮着。

夏雨張開嘴準備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她走到窗臺邊,望着窗外那棵在風中輕輕搖擺的合歡樹,雙手環抱着肩,微皺着眉,眼裏隱隱含着淚光。

夏雨的心情萬分複雜,她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把一切告訴這個自己曾經愛過,現在仍未忘懷的男人。不,醫生說他現在還有危險,頭部裏面有瘀血,不能受刺激。

過了半響,夏雨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驀然回過頭,對着沮喪的佟陽說:“你有本事就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再去找他們,你這樣子,除了要人照顧,讓人擔心,你還能做什麼?”

晚上夏雨給佟陽盛了一碗自己精心熬煮的雞湯,端給佟陽喝。因爲醫生交代了他現在很虛,一定要好好的補一補,佟陽開始不肯喝,賭氣把臉轉向一邊。夏雨見狀生氣地說,你如果不想見他們你就別喝吧,你要是想一直躺在這裏,就隨你的便!

佟陽狠狠地瞪了夏雨一眼,老老實實地端過雞湯喝了起來。他知道夏雨是什麼也不會告訴自己的,於是乾脆就不問了。

終於有護士進來了,是給佟陽換藥的,佟陽趕緊向護士打聽情況,護士說只知道佟陽的住院費都是夏雨出的,佟陽昏迷了幾天,夏雨都沒閤眼地守護着他。護士還說,你妻子對你真好。佟陽尷尬地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什麼。

半月後,在夏雨的靜心照料下,佟陽雖然還沒有完全恢復,但可以下地走路了。醫生說還要住院觀察,但他已經急着要出院了,他要去問妻子,爲什麼一直不接自己電話。難道妻子出了什麼事情?佟陽不敢細想。

佟陽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病房,夏雨沒在病房,不知道去了哪裏,要不要和她打個招呼?雖然自己對她有些不滿,但這些天確實是她體貼入微地照顧自己。想到這,佟陽決定去找夏雨道別。

佟陽剛走出走廊,就看到夏雨站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像是在等人。佟陽剛想喊她,轉念又好奇她在等什麼人。於是佟陽躲在柱子後面觀察夏雨。這個當年差點嫁給自己,後來又失蹤多年的女人,到底想幹什麼?

一個穿戴講究,婀娜多姿的女人出現了,她站在夏雨面前,居高臨下的神態是佟陽從未見過的,但那張臉,是佟陽再熟悉不過的了,正是佟陽的妻子雪兒。佟陽納悶,這個夏雨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妻子和她見面又是幹什麼?

佟陽躲在柱子後面,豎起耳朵聽兩個女人的談話。

夏雨:佟陽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你真的不打算見他嗎?

雪兒:是嗎?醫生開始不是說他可能會癱瘓嗎?不管怎樣,我已經搬到孩子他爸那裏住了,我把佟陽還給你,你可以帶着女兒和他團聚了。你應該高興啊!

夏雨:可是你想過佟陽嗎?他能接受這一切嗎?自己一起生活了這麼多年的妻子突然離開,連兒子都不是自己親生的。你讓他情何以堪?

雪兒:他不是還有你嗎?還有你們的女兒,你們纔是一家人,而我也應該和孩子爸一起生活。

夏雨:可是你不覺得這些應該由你親口告訴他嗎?你們倆從小一起長大,虧他那麼相信你,你不慚愧嗎?當年你明明懷了別人的孩子,卻騙佟陽說是他的,而我懷了他的孩子卻被他母親指責我是爲了破壞你們假裝的。佟陽還認爲我自私貪婪,卻不知真正圖謀他家財產的就是你。

……

聽到這裏,佟陽只覺天旋地轉,他貼着柱子,慢慢地往下沉,往下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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