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這首膾炙人口的神曲傳唱了一代又一代,幾乎每個人都會哼唱幾句。
原唱中清脆的童音是一代人的經典回憶,更是許多人記憶中一枚重量級的催淚彈。
而它的原唱就是蕭芳芳,香港影壇七八十年代的超級巨星。
瞭解香港電影史的人,就會知道蕭芳芳在香港電影界的地位,她是影后中的影后,被導演王晶稱讚爲最出色的女演員。
然而她卻在最紅的時候戛然而止,離開浮華的娛樂圈,轉頭奔赴美國留學。
大才子黃霑如此評價蕭芳芳:
“蕭芳芳是奇女子,可以絢爛,可以平淡,幅度之廣,友人之中,以她爲第一。”
許多人一生都在追求而不可得的功名利祿,蕭芳芳卻輕易放棄。
她十分清楚社會主流仍是看不起戲子伶人的,自己終歸是要讀書的。
人活一世間,最可貴的是不被名利迷了眼,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1
紅遍香江時,急流勇退
1947年,蕭芳芳出生在上海,原本,她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然而命運多舛,生意失敗,父親去世,一連串的打擊讓她和母親喘不過氣來。
都說,女本柔弱,爲母則剛。
母親爲了支撐這個家,不得不放棄畫畫,轉行去設計服裝。
而年僅6歲的蕭芳芳也開始涉足影壇,掙錢養家。
小小年紀,還未嘗盡糖果滋味,便挑起了生活的重擔。
她出演的第一部影片《小星淚》就受到觀衆的追捧,而觀衆的鼓勵也讓年幼的蕭芳芳開始對演戲着迷、欲罷不能。
隨後,她和李小龍合作了《孤星血淚》,和林黛合作了《梅姑》。
真正讓她聲名大噪的,是和大明星胡蝶合作的《苦兒流浪記》,她演唱的電影主題曲《世上只有媽媽好》至今廣爲流傳。
六十年代的蕭芳芳風頭之盛難以想象。
在電影《少女心》中,她一人分飾三角,跳了十八支舞,影片引起空前轟動,十分賣座。
在電影《飛賊紅玫瑰》中,她演了10個角色,盡情展露了歌舞、武打、演技,令萬千影迷爲之傾倒。
電影公司只要與她簽了合約,就能立刻收訂金開機。
繁華世界的名利,最容易讓人眼花繚亂,讓靈魂失去本來的面貌。
儘管備受盡影迷的追捧,但是蕭芳芳十分清楚,社會主流仍是看不起戲子伶人的。
她毅然決定赴美留學,在被美國的大學錄取前,她沒接受過正規教育,就連學費也是自己拼命掙的。
她在最紅時戛然而止,轉頭奔赴其他方向,這個決定讓不少影迷震驚和失望。
但她不後悔,去美國留學的那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輕鬆最舒暢的時光。
沒有閃光燈,沒有瘋狂的影迷,沒有異樣的目光,二十歲的蕭芳芳終於做回了真實的自己。
留學生涯讓她明白了世界的廣闊和自己的渺小,體會過正常生活,她更明白人生了。
導演王家衛說:
“除了芳姐,大約再沒有第二人,能似她那樣活潑輕鬆地對待世間的浮華煙名。”
名利不是人生的唯一,不能爲了追逐名利而自甘墮落。
那些視名利爲糞土的人,哪一個不是活得通透和清醒的。
2
錯多少次,才能遇見對的人
蕭芳芳年少時曾與謝賢相戀,但兩人意見不合最終分手。謝賢后來在採訪中也一直說,蕭芳芳是個很乖很乖的女孩子,對她評價頗高。
蕭芳芳與謝賢
分手後,蕭芳芳與秦祥林因電影結緣,很快就走入了婚姻的殿堂。
蕭芳芳與秦祥林
然而,婚後的秦祥林依然不改花心大少的本性,四處沾花惹草。
與林青霞鬧出緋聞後,他迫不及待地向蕭芳芳提了離婚。
蕭芳芳只是淺淺一笑:“這麼急,可是有了對象?”然後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名,轉身離開。
當愛變成雙刃劍,是選擇棄劍而去,還是繼續傷害,許多人選擇了後者。
一個人,在遇到對的那個人之前,到底要錯多少次?
所幸,蕭芳芳的錯終於到了頭。
她與張正甫本是多年舊識,在飯局上重逢,她才發現自己和這個男人,竟然萬分合拍。
蕭芳芳與張正甫
“他全憑靈感知道我喜歡什麼,連他自己也奇怪怎麼會知道。”
婚後,張正甫受邀前往澳大利亞電視臺任職,蕭芳芳再次棄影跟隨丈夫遷居澳大利亞,三年之後才又隨夫返回香港。
蕭芳芳說在她人生的三個身份中,妻子和母親的角色永遠是凌駕於演員之上的。
蕭芳芳耳聾後,雖然兩人無法正常溝通,但很多事都能心照不宣。
他長篇大論的寫信,發明各種手勢,只爲了和她溝通。
蕭芳芳稱讚丈夫:“他真是一個非常有耐性的男人,否則老早就休妻了。”
真正的愛情並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而是相愛的人彼此心靈的相互契合。
蕭芳芳是幸福的,因爲張正甫給她的正是她一直追求的,生活細節中的種種小幸福。
願陪你細水長流,繾綣一生,直到兩鬢斑白,風景看透,也不放手。
3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蕭芳芳把演員這個圈子看得太透了。
做演員,最容易患得患失,報紙上有自己的壞消息,要慌。但若沒有自己的消息,也要慌。
演員一旦走紅,她的眼裏便只盛滿了自己,身邊密不透風的都是讚許和吹捧,自我被無限放大。
“一年四分之一的時間過影藝生活足夠了,要不然會忘記影圈以外的世界有多大,忘記自己的渺小。”
蕭芳芳很不喜歡總是“我我我”,因爲老是提到自己,人就會變得看不清自己。
她喜歡“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的大格局。
於是,她決定退後一步,讓更多的東西進入視野。
身患耳疾之後,蕭芳芳把精力全部投入到慈善事業中,她成立“護苗基金”,保護兒童免受性侵害。
她的團隊製作了《護苗課程》,教育兒童如何預防性侵害,至今已經接觸了八十萬名學生;設立了“護苗熱線”,爲受害人、侵犯者和他們的家人提供支援和輔導服務。
蕭芳芳說:“性教育最好是從幼稚園開始就納入學校的常規課程,社會的法例也得跟上。”
2009年,她獲得金像獎終身成就獎。
由於聽不到主持人的呼喚,她是在鄰座的提醒下,才緩緩起身。接過獎盃時,她臉上笑容恬淡。
在《虎度門》的結尾,蕭芳芳飾演的冷劍心要向觀衆告別:
“我希望你們別那麼快就忘了我,一個在臺上奮鬥了三十年的一個人。我,冷劍心,今生無悔。”
這句話也是蕭芳芳送給她的影迷的。
蕭芳芳的人生宛如電影,那些最精彩的部分,恰恰是文字最難以形容的。
如今74歲的她,不再頻繁現身公衆場合,但仍然身體力行爲護苗基金奔走。照片中的她沒有一點老態,那股精神勁兒,完全不像是年過七旬的老人。
作爲演員,她童年演李小龍的妹妹、胡蝶的女兒,青年演林青霞的情敵,晚年演李連杰的媽。她一生都在轉型,而且次次成功。
作爲妻子,她和丈夫甜甜蜜蜜,恩愛至今,永遠把妻子的角色放在首位,跟隨丈夫遠赴澳洲,放棄自己的演藝事業。
楊冪在《奇葩說》中說:“雖然很多人說自己是人間清醒,但未必真的清醒,我覺得清醒的人都是在努力活着的人!”
清醒的人都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或者能承受住什麼。
蕭芳芳就是如此,她一直不斷豐盈着自己,在自己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有不同的規劃。
她知道自己應該讀書,於是放棄爆紅的演藝事業跑去美國讀書;她知道自己找到牽手一生的人,於是跟隨丈夫遠赴澳洲。
願歲月厚待蕭芳芳,她定能優雅地過完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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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南星,湯小小寫作班學員,鳥隨鸞鳳飛騰遠,人伴賢良品自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