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耳與《一個人張燈結綵》。2021-05-13

田耳,本名田永,1976年10月生於湖南鳳凰縣,中國當代作家。

1999年開始寫作,2000年開始發表,迄今已在《人民文學》《收穫》《鐘山》《芙蓉》《天涯》《大家》《青年文學》《聯合文學》等雜誌發表小說三十餘篇,多次被各種選刊、年選選載。曾就讀於上海作家研究生班。2007年憑藉中篇小說《一個人張燈結綵》獲得第四屆魯迅文學獎,成爲史上最年輕的魯迅文學獎得主。

近日讀了田耳的《一個人張燈結綵》,我想談談我讀完後的感受。

先說小說的故事。我認爲是披着荒誕外衣對小人物生存命運的書寫。爲什麼說是荒誕的呢?先從小說中的人物說起,小說中的鋼渣只是因爲跟損友吹牛說做炸彈搶銀行,爲了不丟面子,盡然真的這麼去策劃實施了,但中間出了岔子,鋼渣覺得搶銀行難度有些大,加之炸彈也總差些完工,最後改爲打劫出租車司機,卻不想將自己相好的哥哥給殺了。小說中的啞女是整個小說的主人公,她啞了,但她不蠢。她不蠢,但她也有蠢的地方。她不蠢是因爲她憑藉自己的理髮手藝可以養活自己,她能夠學得正規的手語。她蠢是因爲她會在人流最爲集中的週六日給自己放假,她會因爲自己相好鋼渣而辦假證——赦免證。

我在想人物內在的豐滿或許就是要通過不斷製造障礙跟矛盾來凸顯的。鋼渣起初製造炸彈搶銀行的策劃,爲什麼後面不終止,除了面子之外,他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啞女。啞女跟前夫生的孩子病了,啞女得弄錢。這就讓鋼渣這個人物形象變得豐滿而複雜,爲了面子而硬着頭皮,這是人之常情,但如果真有什麼事情叫一個人非撞穿南牆,那肯定是比面子要重的事情。鋼渣跟啞女關係並不明確,但作者通過寫他們之間的激情來說服讀者,鋼渣是有可能爲了這個女人做任何事情的。

最終鋼渣被抓捕歸案,但他之前跟啞女說,春節會回去,叫她掛着燈籠等自己。

再看小說的敘事。小說創作有其“敘述話語”。所謂“敘述話語”就是指決定要以什麼樣的口吻傳達“故事內容”或以什麼樣的文本書寫。雖然小說主要寫的是啞女跟鋼渣的故事,但整個故事的節奏都是由小說中的第三者——人物老黃的視角帶動。作者給人物老黃的角色設定是老警察,通過講述偵破案件的形式將這個故事娓娓道來。整個小說給人的感覺有些像七律的寫法——起承轉合。

因爲案件是隨着鋼渣人物性格變化以及當時人物所處的困境而推動的,不像推理小說寫法,直接寫哪個人死了,然後開始偵查。

最後談小說的主題。從標題看,我們會抽出兩個關鍵詞——“一個人”跟“張燈結綵”。“一個人”代表着孤獨,而“張燈結綵”是表現喜慶的狀況。二者結合形成極大的反差。但這篇小說是像表現“孤獨”這個主題嗎?或許是,它體現在啞女身上。或許不僅僅是。鋼渣選擇搶劫殺人,其實是一個關於如何生活的命題。選對了,就是一條康莊大路,選錯了,就像鋼渣一樣進號子。主題所呈現的是複雜而多面的。

關於短篇小說《一個人張燈結綵》的讀後隨筆,就此擱筆。

寫於2021年5月13日,於廣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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